多人反对,所以压下来不提了,皇上目前应该不打紧的。”
“皇上的新政顺应潮流,自然得民心,可笑他们还自以为能只手遮天。”珍妃在担忧中夹杂着欣慰自豪,想了想再问:“姐姐,你现在有机会见到皇上吗?”
瑾妃忧愁地摇头:“目前不能,老佛爷把皇上看得很紧,我和皇后都不能上瀛台见皇上。”
珍妃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塞到瑾妃手里道:“即使短时间内见不到,逢年逢节的或许还能寻着机会的,这个镯子是皇上当年赏我的,我因为很喜欢一直带在身边,被关进来的时候我偷偷藏住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姐姐你找个机会把它交给皇上,倘若我有个万一,就权当是个纪念,也算是我仍陪在他身边好了。”珍妃说着最后不禁哽咽。
在囚禁的日子里,虽然时时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得挺下去,可是这个万一的念头也是禁不住要冒窜上心头,每当这种时候她会忍不住想,这世界上存在永恒的东西吗?绝境之下她衷心祈祷世间真有轮回之说,那么纵使有一天敌不过生死离别,她尚有来生可以寄托。
瑾妃看着珍妃交到手里的金镶珠翠软镯,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你说什么丧气话呢?”
“我不就是防着个万一而已嘛,姐姐,你答应我吧。”珍妃露出笑容,同时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瑾妃把镯子收好,含着泪点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一眼瞥见留在皇后身边的墨菊比着手势让她赶紧,瑾妃连忙把带来的一包糕点递给珍妃,抓住她的手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要好好保重,如果有机会我再来瞧你,雅姈,你也答应姐姐,不管怎样都得撑下去。”
“姐姐放心,我巴不得还能见着皇上一面呢,就冲着这个,我也不会轻易去死的。”珍妃伤感道。
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瑾妃再握了握她的手,依依不舍地从通风口前离去。
回到皇后跟前,瑾妃知道镯子的事不可能瞒着皇后也瞒不住,遂掏出来道:“这镯子是皇上从前赏珍妃的,如今她托奴才转交给皇上,权当留个纪念,奴才不敢擅自做主,恳求皇后主子垂怜代转。”
皇后接过镯子,刚才瑾妃和珍妃的对话她大致都听到了,心中也不乏震撼,只是,帮瑾妃来探望珍妃是情理之中,可是代珍妃把这镯子交给皇上纪念,皇后却犹豫了。
“我看着办吧。”看着手中璀璨贵重的金镶珠翠软镯,皇后考虑了一下对瑾妃道。
一个寒冷阴暗的早晨,由法国大使馆派遣来的医官多德福来到了紫禁城这座神秘的古老皇宫前。
由几个弯着腰的太监引领着,这位金发碧眼的医生通过小木桥,越过微微结着薄冰的湖水和驻守的侍卫,到达了今日的目的地瀛台涵元殿。
这个古老的帝国存在着太多令他不能理解的事物,无论是白玉基座上金碧辉煌的宫殿、弥漫着诡秘气息的氛围,腔调怪异的阉人侍者,还是被这个帝国称为至高无上却像囚犯一样的被关押着的皇帝——他今天要出诊的对象。
一进入涵元殿里,窗棂上的数不清的破洞首先让他皱了眉,这个殿堂的窗户上镶的不是玻璃,而是纸张,寒风顺着那些洞口不停地灌入,令室内温度变得很低。
接下来,多德福注意到靠里头的一张木床上坐着一个人,引领他进来的太监首领向他说明这就是他们的万岁爷。
多德福几乎不敢相信,统治着华夏大地的帝王竟然是眼前这个瘦小苍白,看上去还像个孩子的男子。
“这里太冷,赶紧想个办法把窗户遮挡住,以免诊治时意外令陛下伤风。”在一众太监和负责记录情况的大臣惊诧的目光下,多德福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
太监们立即照办了。
多德福让皇帝平躺在床上,随即伸手要解开他月白色的内衣,首领太监尖叫着制止:“洋大夫,你看病就看病,干吗脱咱们万岁爷的衣裳?”
慈禧皇太后特别嘱咐了不能让这个法国洋大夫给皇帝看出别的病来,因此每个受命前来监察的人神经都特别紧张。
多德福一面奇怪地看着他:“不脱衣服要怎样听诊?”
皇帝制止了太监们的大惊小怪,对多德福说:“不用管他们,多德福先生,请继续。”
被幽禁瀛台以后,因各种精神打击和恶劣的生活环境,从小体弱的皇帝确实病了好几场,慈禧皇太后没派太医来诊治,皇帝靠自己熬着熬着痊愈了,如今皇太后突然愿意接受法国的要求,让西洋大夫前来帮他进行身体检查,皇帝颇感意外,但不失为一个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好机会,他对西方医术并不排斥,反而抱有期待。
对于皇帝开明的态度和与众不同的涵养,多德福亦同样有些惊讶,可他不会因此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开始了健康检查的顺序。
围侍在旁的太监和官员对多德福拿出来的听诊器、压舌板等医疗用具感到心惊胆颤,每一件在他们眼中都是足以谋杀皇帝的工具,这个洋大夫不仅在皇帝□□的圣体上乱摸一通,还扒开他的眼皮观看,这分明是检查一个人死活的举动呀?
在众多充满质疑的目光中完成一系列的诊察,多德福对皇帝说道:“皇帝陛下的贵体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只是有些营养不良,用心调养是能够恢复健康的。”
“朕还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皇帝一边穿回衣裳一边问道。
“陛下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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