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谢氏庶子,但确有大才。甘凉城驻军十五万,十年前粮草均为朝廷与谢氏供应。自谢放掌握实权后,善用谢氏豢养的能工巧匠,开荒造田,引水造渠。甘凉城采取军屯制,十五万兵丁分好区域与责任守城屯种,半月交替一次,如此以来所有兵丁既不曾荒废操练,又极大的解决了漠北军的粮草。”
“漠北之地自古荒凉苦寒,虽是□□的发迹之地,但也没有南梁的望族世家盘踞,极方便谢氏管理。十五万大军不但能自给自足,还能应付一部分赋税,臣听闻这十年来,甘凉城家家户户有分发的良田,税收只占五分之一,若肯开采荒田荒山,官府会免税五年。”
“阿耀素日里总看不上那些名门望族,如今你可看到这些门阀的厉害之处?若他们肯造福一方,可不是比朝廷更有办法,谢氏用尽心力的将漠北经营的铁桶一般,何不是因为帝京谢氏日益式微,东宫朝不保夕呢?”皇甫策眯眼想了一会,再次开口道,“谢氏是这两年才开始如此的吗?”
韩耀看了眼折子,沉思了片刻:“肯定不是,不过今年燕地大旱,殿下前不久曾私下问过谢楠漠北粮草的事,这折子是递给东宫的秘折,除了臣再没有过别人的手。”
皇甫策长出一口气:“舅父这些年也不容易,深得陛下忌惮,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是错,不敢将此事露出半分端倪,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韩耀挑眉:“若谢放当真掌兵权十年之久,只怕漠北的粮草已相当惊人。当然,前提是谢家没有动这粮草的话……莫说此番大旱,即便明年也颗粒无收,想来燕平与甘凉城也能轻松应对。”
皇甫策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这些粮食还不能动。燕地以北,可不止燕平与甘凉城的,柔然啊……那是养不熟喂不饱的豺狼,一旦有些风吹草动就露出尖牙来。漠北的粮草虽是不用担心,但整个北地不光是燕平以北,帝京也只是比那些地方好一些罢了。”
韩耀沉默了片刻,轻叹:“是啊,若非有柔然虎视眈眈,哪能让南梁苟且偷安这些年!”
皇甫策抿唇一笑:“如今东宫都朝不保夕的,难得你惦记着拿下南梁的事。前几日那几道圣谕发下去,不管如何百姓总能熬过荒年。可只怕有些人,都在想东宫熬不过这个年呢。”
韩耀怔了怔:“殿下何出此言?”
皇甫策似笑非笑的看向韩耀:“明知故问了是不?方才你在议政殿里,当着众多宫侍将夫人赶了出去,只怕这等趣闻,一会就要传遍前朝后宫了。”
柳南道:“可不是吗?人说床头吵架床尾和,韩大人也太不该了,当着那多人,总要给夫人留些颜面。若当时都是咱们东宫的人,不用大人说,奴婢自会约束,可韩夫人带去的都是贵妃娘娘的人,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呐!”
韩耀敛目正身,俯身朝皇甫策行了一个大礼,这才不紧不慢的坐正身形:“殿下深知韩氏家境,当年殿下深陷囫囵,家父辗转奔波,但求助不得门路,当时韩耀年幼力薄,即便我韩氏想倾力相救,也是以卵击石,唯有蛰伏下来,以待来日。”
皇甫策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家的为难,本宫知道。”
“但今时不同往日,那时蛰伏是因为我知道殿下还活着!”韩耀顿了顿,对上皇甫策疑问的目光,轻声道,“得知临华宫深夜大火,无一生还,臣欲死谏,正遇上给陛下辞行的贺明熙。她似乎看出了臣的想法,把殿下还在世上的事告诉了臣……那时臣也像贺明熙保证,此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故而臣隐瞒至今,甚至在殿下递出消息前,不曾将这消息告诉家父。”
皇甫策垂了垂眼眸,轻声道:“既是当初不说,现在为何又要说出来?”
韩耀敛目:“臣迎娶了慕容芙,殿下如今不肯再全心全意的相信臣了,不是吗?”
皇甫策轻笑,眼中毫无笑意:“孤信不信你,同你迎娶谁,没有丝毫关系。孤的疑虑,你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有些事,臣是对殿下有所隐瞒,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殿下,是以,不管何时何地,在这件事上臣并不觉得自己错了。”韩耀敛目道,“臣出身寒门,自幼得庭训天恩,从未因身份或门楣自卑自弃,更是不曾想过迎娶高门贵女,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臣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举案齐眉的红颜知己。”
皇甫策低低的笑了起来:“想得倒挺美,可惜你也说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样的好事哪能轮到你……”
韩耀却没有半分恼怒,轻声道,“殿下回朝,如今得见谢氏生存不易,但殿下可有想过,谢阀这般的延绵上百年的望族,在陛下手下尚且如此……何况我韩氏呢?”
“也许此时在殿下眼里,臣也是个狗苟蝇营之辈,不择手段的一心攀爬,只为权势门楣。臣也不否认,这权势这富贵,这些年确实让臣着急,为之用了不少手段。可不管如何的不择手段的,但臣心中始终有一道线,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也不能越过这道线。”
皇甫策与韩耀对视,许久许久,花庭内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柳南见此,轻声劝道:“殿下在阑珊居里养伤,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这三年韩家过得实然比谁艰难的。当初奴婢曾听裴总管提过,韩老大人因是先帝心腹,不受陛下重用,韩家又因家底不丰,一度陷入困窘之中。韩三娘子甚至因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