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会读书也让朱晨骄傲的姿态一般。
这回,她没梗着脖子根孟平川顶嘴,算是默认了他的骄傲。
冷静一阵。
程溪问:“喝梨汁吗?我妈昨晚煮的,秋天干燥,喝了对嗓子好。”
“又不是你煮的,献什么宝啊。”
“又来了,就没个不贫嘴的时候。”
“有啊。”孟平川闲聊几句,“我睡着了不说梦话,偶尔累了才打呼噜。”
程溪随口接一句:“真的假的?有人听过?”
到孟平川耳里就不是程溪想的那个简单的意思,直白答了句:“男的听过,女的没听过。”
“哦。”
程溪的手从牛仔裤上挪上来,开始捏自己的手腕上的红绳。
书桌上的电脑正开着,孟平川手不小心碰到鼠标,屏保退了,屏幕停在湘城虔山县的路线图上。
孟平川皱眉:“你要去虔山?”
“随便看看。”
孟平川联想起之前程溪主动借钱给她的事,当日她不住打量自己的眼光,和对他体格、性格的打探,恐怕都是跟她想去的地方有关,当时他开玩笑说“要去山里拐个男人可不行”,程溪也只是默默收下脸,没辩驳。
何况她一个女孩敢直言有事求他帮忙,怕是早就打听到他是虔山人、当过兵了。
原来这丫头是真有事相求。
孟平川暗想。
须臾,孟平川单刀直入:“打算什么时候去?”
“诶?”程溪还在打腹稿,想着怎么给他解释,结果他倒是爽快利落。
“傻高愣!”孟平川摸她头,揉乱她脸颊边快留长的中分,“把伤养好再启程,提前告诉我一声。”
走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医院,给老梁夫妻吃个定心丸,不能让他们以为人跑了。
程溪点头,孟平川拉开窗帘,开窗准备跳下去,气不过又指了指电脑屏幕:“有老|子在还用得着你查路线?”
第9章月色
隔日是周六,轮到朱晨调休。
她照旧起早,把家里一些堆摞积灰的旧物件收拾出来,搬到家门口。
朱晨手一松,旧物一霎被抖落到台阶一侧,银灰沾地,铺出一道斜斜的印子。
再过半月就是中秋。
朱晨撕日历,后知后觉道:程溪熬夜备考数月的托福考试,就赶在中秋节前一周。
时间过得真快。
从程溪卧室的窗户望出去——
牵牛花落了浓青艳紫的缤纷,巷子口那只爱伸懒腰的花猫也没了踪迹。
到晚上,朱晨端了碗红枣桂圆茶进卧室,往程溪手边挨着放下:“歇会儿,复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程溪停下笔,笔盖一咕噜滚到瓷碗侧边。
程溪打开一看,见碗底深红,问道:“昨晚炖的梨汁还有吗?”
“还剩不少。”朱晨走近拿汤匙在碗里搅了搅,“没放多少冰糖,怕你嫌腻。你看你,每天熬夜脸上都没了血色,白惨惨的哪像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我昨天下班特意买了两斤桂圆和半斤红枣回来,慢火炖了一下午。”
程溪不好浪费朱晨的心意,鼻子凑近闻了一下,红枣那味儿她实在是不喜欢。
把瓷碗往前推了推:“等下喝,现在有点烫嘴。”
“行,你记得喝。”
转过背去,朱晨顺手替程溪铺好了被子,弓着腰往床另一侧整理。
程溪回头欲言又止,半天才从边缘说起:“妈,我14号去湘城考试。”
“我记着呢,过两天我跟你爸就去跟同事换班,现在不着急说,你只管安心复习。”
“不是这事,那个,妈……”程溪迟疑。
朱晨看程溪神色闪烁,比以往的性子更温吞了些,只当她心思玲珑多想了些人情世故,宽慰说:“别操心,我跟你爸都是单位老职工了,几天假还是请得下来的,再说了,哪个人家里还没点事情要忙啊!”
程溪面色没有好转,朱晨沿着床边坐下。
又说道:“你也别操心钱,我跟你爸虽然赚得都是辛苦钱,但这些年也存下不少,供你念书肯定是够了的,你只管好好复习,往更好的大学申请。”
程溪应下,闷着头搜肠刮肚半天,懊恼得很,愣是找不到让父母应允她独自去湘城的好说辞。
直到她想起傍晚朱晨同事打来的电话。
程溪故意提了一嘴:“妈,饭前谁给你打的电话啊?看着挺着急的,前几天你上夜班不在家,那阿姨也打来好几回。”
“诶……”
朱晨叹口气,“她啊,是你毛阿姨,跟我算是二十年老同事了。”
“小时候你那件青色毛衣就是她给你手织的,前几年我还带你去参加过她儿子的升学宴,个头不高,瘦瘦的,但是做起事来手脚麻利,跟她分到一个车间是最舒服的,彼此照应,从来不分谁做得多、谁做得少。”
程溪接话:“这不是挺好嘛,妈妈你叹什么气啊?”
“叹她命苦。”朱晨摆摆头,“她儿子才考上大学,她丈夫就不行了,虽说是工伤,但家里一下子没了男人,以后到底只有娘俩儿相依为命了。”
程溪听得入神,跟着“诶”了好几声才想起她提这事的初衷来。
程溪附着朱晨的惋惜,说:“妈,毛阿姨没什么朋友,平时也就是跟你处得最多,这会儿她家里出了大事,一时肯定难以接受,你有空就多陪陪她,丧事上能帮忙的就搭把手。”
“我自己去湘城考试没问题的,毛阿姨家里要忙的事情多,妈,你就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