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换上。
徐佳秀按着姜宁坐到床边,问她:“你怎么会在那?”
姜宁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微微颤抖,徐佳秀摸上去捂了捂:“手怎么那么冰,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徐佳秀刚起身,就听到姜宁微哑着嗓子轻声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那?”
徐佳秀浑身一僵,立在原地,半晌,才苦笑一声说:“小宁,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姜宁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她,微微启唇不能言语。
尽管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但她一直都说服自己是她想多了,一向嫉恶如仇的徐佳秀怎么会和钱强那种人沆瀣一气?
“为什么?”
徐佳秀用力闭了下眼睛,坐下:“‘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姜宁强笑:“你又在和我咬文嚼字。”
“小宁,我需要钱,我要冬冬的抚养权,我不能让他跟着我过苦日子……”徐佳秀用手捂着脸,声音里透着无力,“我没有办法了。”
姜宁有些心灰意冷:“佳秀……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怎么能去找钱强,他的钱都是不干净的。”
‘不干净’这个词像是刺痛了徐佳秀纤弱的神经,她猛然抬起头看向姜宁,眼底充血,迸射出逼人的冷光:“是不干净,我现在已经是个不干净的人了……但是姜宁,你一个小三又有多高尚?”
姜宁像是被人摁头闷进水里,一时间透不上气来,脸色更加苍白,双唇微微颤抖着,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般不能流动。
“看来是真的……”徐佳秀冷笑,“我还以为赵小园胡说的。”
姜宁怔怔地直视着徐佳秀,握了下拳把指甲扣进血肉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起身就走,手刚摸上门把,徐佳秀带些微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宁,对不起,你不会是那种人,我把你看轻了。”
姜宁手握着门把,良久,松开,回到了徐佳秀身旁坐下。
她说:“佳秀,是你自己把自己看轻了。”
徐佳秀耸拉着肩,捂着脸低低地啜泣:“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她声线不稳地颤抖,“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打了两个电话就骗到了一笔钱,是个女人……她发现自己钱没了之后就打了电话过来……哭着求我把钱还给她……那钱是她攒着给母亲治病用的……”
徐佳秀哽了下:“她一直求我……我想把钱退回去……钱强把电话挂了……说刚开始都这样以后就好了……”
“可是没有……我一直做噩梦,梦见自己不得好死……今天那条新闻说有个女学生因为被骗了钱死了……我觉得她是被我害死的,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小宁,我害怕、我害怕。”徐佳秀环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姜宁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这断断续续的一段话,心里像是火烧一样难受,恨不能替她分担。
姜宁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徐佳秀猛烈地晃着脑袋,绝望地说:“来不及了、小宁,来不及了。”
“我已经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姜宁替她揩泪,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毫无生气,只有水珠子不断地从里面冒出来。
是自责,是懊恼,也是忏悔。
姜宁觉得悲哀。
人性啊,为什么那么软弱,经不起一□□惑,贪婪是人类的原罪吗?如果是,又是谁的错?
神啊,宽恕她吧;神啊,救救她吧。
第52章五十四
姜宁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她和徐佳秀两人在修罗地狱里逃亡,身后一群厉鬼追着她们,她们慌不择路,相互搀扶着奔跑,突然徐佳秀的腿被抓住了,姜宁回身想去拉她,徐佳秀却猛力一把推开她,冲她喊:“走!”
姜宁身体一颤,惊醒了。
醒来时眼底还带着惊惧,脑子里还想着徐佳秀最后绝望痛苦的表情。
姜宁坐起身,用手揉了揉跳痛着的太阳穴,神色恹恹地掀被起床。
外面下雨了,冬季的雨下得不大,沙沙地响,像是蚕在啃食桑叶,这时节春蚕尚未破茧。远处的青黛被朦胧的雨隔了一层纱,整个天地都是灰暗的色调,看得人心生沮丧。南方冬季本就湿冷,再加上这场雨,寒冷铺天盖地地罩了过来。
中午姜宁到于阳店里时,门开着,以往这时候于阳都会在门外修车,因为下雨的缘故,他把东西都搬进店里了。
她收了伞走进去,于阳正好掀帘出来,看到她说了句:“来了。”
“嗯。”姜宁把伞放在一旁,手指被冻得僵劲,她合起手放到嘴边呼了几口气。
“冷?”于阳上前拉过她的手放进手掌中捂了捂,给她取暖,捂了半刻也没见她回暖,他拧眉,“我给你倒杯热水。”
于阳烧了被热开水递给她,姜宁两只手接过杯子,手上一烫才渐渐有了知觉。
姜宁喝了口热开水润桑,问他:“你回家的车票买了吗?”
“还没。”
今天已经是农历二十了,再过十天就过年了。
姜宁问:“你什么时候走?”
于阳回她:“过几天,还有一趟货走完。”
“都要过年了还要走货?”
“嗯,最后一趟。”
“要几天?”
“三天。”
姜宁点头,再抿了口水。她的手已经回暖了,杯里的水凉了下来。
店外有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