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巧儿未说先笑,三人都被她脆生生的嬉笑,给逗得心里痒痒,齐刷刷地看着她,在一旁等待她的下文。
俏婶捂着肚子笑道:“看你们刚才唱戏,让我想起了娘家的一位远房亲戚,也是个唱戏的。”
“婶,唱戏的有那么好笑吗?”小雨问道。
俏婶继续道:“是这样的,他不仅爱唱戏,可以说是迷戏成痴。唱念做打无所不精,尤其是善演岳飞,有活武穆之称。”
“一则是仰慕岳武穆人品,二则也为演好岳飞。他生活中也事事以岳飞为典范加以效仿,这一来二去便进入了角色出不来了。以至平日也常以将军、元帅自居。”
“在戏班里自然无妨,师兄弟也见惯不惊,可回到家中,就闹出了不少笑话。”
“话说他母亲见他年岁也不小了,就在家里给他说了一房亲事。便去信让他归乡完婚,那时他已成名角,戏码排得满满。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也不可违啊!好不容易找班主挤出几日婚期,除去路上来回,在家最多也就三天时间。”
晓华听了笑道:“想当年岳爷回乡完婚也只三天时间。只是这戏台上好演,可这生活中的岳爷又如何来学呢?”
俏婶笑道:“谁说不是这个理呢?嘿嘿,问题就出在这里。就说他应酬完宾客进了洞房,与新娘吹灯熄蜡各自上了花床、二人分睡两头。他却依然一副将军作派稳如泰山,你们想啊,人家新娘也是大家闺秀,怎好意思主动与你亲热,所以也心事重重地等他招呼。”
“这一来二去熬至半夜不见动静,想着新娘子唇红齿白、粉雕玉琢。最终还是他这大元帅先稳不住神。可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又知如何说起,于是他先咳嗽一声道:‘夫人,马鞍可曾备好?’人家一个才出阁秀,听了这话,觉得奇奇怪怪,心说洞房花烛夜,你问得哪门马鞍,不会是相公在发梦话吧?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闷声不响。他连问三声不见动静,也只好作罢。这第一夜,就怎么你等我、我等你地过去了。”
玉莲呵呵笑道:“真是个戏痴,上了床还在念戏词。活该!”
“婶,你别打岔,听俏婶接着往下说。”小雨听得兴趣正浓,如爱听故事的小孩子一般,急着催促下文。
俏婶道:“当娘的都知道自己儿子的毛病,清早起来,就把新媳妇叫去问房。当然这也是老辈留下的规矩。自己空等一夜,什么都没干成,新媳妇也只好实话实说。老娘自然不会去编排自己儿子的不是,她一听便急着跺脚道:‘哎哟,我的傻媳妇,你相公乃大上海名角,作派自然是与乡野村夫不同。他如此问你,是在问你准备好了没有?女人不就是男人的胭脂马吗?你脱干净了衣服,只管说,马鞍已经备好,请将军上马便是。’”
“明明是自己儿子痴呆,却还要媳妇跟着发癫,这娘也真够可以的,呵呵。”玉莲咯咯笑道。
俏婶又道:“第二天晚上,两新人还是各睡一头,新媳妇心想,今日婆婆已经教了我对口暗号,自然不会再冷了床头。于是一上床,便先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拿婆婆的话说,这叫先备好马鞍。这戏痴也自然不想耽误了佳期,吹灭了蜡烛便又问道:‘夫人,马鞍可曾备好?’见相公果然又是如此发问,小媳妇一阵窃喜,忙温软答道:‘马鞍已经备好,请将军上马。’她是完全按照婆婆教的去作答,一个字都不敢多加,生怕说错了又空欢喜一场。”
“那知这时这戏痴又问道:‘本将是穿城而过呢?还是绕城而过?’这句婆婆没教,小媳妇自然又不知如何回答了。戏痴连问几声,又不见了动静。他心想岳将军遇上这般情形,一定不会强人所难,所以他也只好无奈作罢。如此又过一日。”
俏婶讲得声情并茂,小雨已经被逗得笑得不行,却还不停地问后来如何?
俏婶继续又说道:“到了早晨婆婆一问经过,还是没有搞成,心里急得不行,又道:‘傻媳妇啊!你随便答一个就成了啊,你咋就那么笨呢?穿城就从被窝底下钻过来,绕城就从旁边绕过来和你睡一头。要我怎么说你好哦,你相公明天就回大上海了,大世界里还等着他的戏约呢。就剩最后一天了,你无论如何不能再耽搁了。’婆婆一番数落,媳妇如梦初醒,原来就那么简单,后悔自己白白浪费了美妙时光,同时也暗下决心,晚上非把好事做了不可,而且还憋着一股劲,要把失去的时光如数补回。”
说到这里,俏婶自己便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到了晚上,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又是一番对白,等问到穿城还是绕城时。小媳妇答道:‘天寒地冻,还是请将军穿城而过吧。’说完便满心欢喜等待将军过来上马。可谁这戏痴从被子底下钻到一半时,恍然听见一声闷响,那戏痴说道、他说道哈哈”
俏婶说到这里,自己笑得弯腰捧腹,再也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