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欲空
第3节第一百三十五章无恶不作上
温雪玉他们离队的那天,部队举行了隆重的“退伍老兵向军旗告别仪式”。我害怕再看到温雪玉的伤悲,更怕见到阴立仁的得意,所以找了个借口,没有参加仪式。
我像一个游兵散将,独自在戈壁滩彷徨。高音喇叭里传来了那撕心裂肝的歌声,“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战友啊战友,亲爱的战友……”,我的鼻子酸得要命,眼泪在眼眶里弥涨。
这是一种切肤的痛楚,这是一种切骨的绝望!
浩瀚的腾格里大戈壁虚虚缈缈,它的天空悬挂着一轮惨淡的太阳,我能感觉到这冬日里来自遥远宇宙的些微温暖,而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这人世间的丁点热度。天空一如往常一样的没有一丝云彩,瓦蓝瓦蓝的。地上是漫漫的黄沙和石子,除了那些拼命挣扎的沙生植物,基本上找不到生命的迹象。太阳拉长了我的身影,我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肯定穿过了空旷的戈壁,一直传到了今天这繁华而腐糜的j市。
就这样,温雪玉永远地离开了红沟。
半个月后,我听说温雪玉与阴立仁在j市举行了隆重的结婚典礼。
我又开始整日的头晕眼花、胡思乱想,精神压抑、身体狂躁。我继续靠谷维素和安定度日。我的一切的狂乱、变态、堕落和腐朽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个男人吗?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积极的意义?!
阴立仁在温雪玉复员后几天便离开了部队,而且再没有回来过。他的转业手续都是别人代办的。他先是承包了单位的一个旅馆,变相地组织妇女mài_yín,挣了不少钱,后来辞职办起了“阴氏公司”,靠着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伙同阴立业、阴立家兄弟杀人越货、垄断sè_qíng、豢养杀手、强取豪夺,渐渐地坐大,以致成了j市千夫所指的黑社会头子。
我本来因为年轻有才可以调往别的部队,可我已心灰意懒、别无他求,于是坚决要求转业。部队领导见我虽然有才但恃才傲物,虽然年轻但精神萎靡,加之自身不保,所以没有挽留我。这一年的春节前我回到了j市,第二年10月我被安排到一个偏远的一个街道办事处工作。我上了不到两个月的班,甚觉无趣,便提出停薪留职,得到批准后,我就成了一名真正的流民。爱情让我痛苦,现实让我绝望,于是我想正路走不通走斜路,直路走不通走歪路。后来我就从一个流民变成了一名真正的流氓,并先后结识了沙胖子、王刚、李味、白健全等一批大混混、小流氓。我们打、砸、抢、奸,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机关用尽地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可到现在我还仅仅是一个小不溜秋的小老板。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需要吃谷维素和安定,这样的话我的思维才能稍微正常一些,我的情绪才能稍微平和一些。在这些日子里,我不停地搞钱、花钱;不停地嫖娼、qiáng_jiān,变态般地折磨女人,特别是对那些美女、沙姐绝不手软。收拾了女人之后,我整个人才能有更好的放松。女人比谷维素和安定还有效。就这样周而复始,醉生梦死,直到碰见温莎和温雪玉……
看着被我安眠的温雪玉,回忆当年红沟的深情岁月,想想温莎、刘佳的危险处境,摸摸头上还在生疼的伤口,我不禁有了英雄气短、美人迟暮的伤感。
温雪玉终于又一次醒了过来,她抓着我的手,急迫地带着祈求的声调说:“快去救莎莎,她很危险。莎莎虽然不是你的女儿,但她是我的女儿。”
“莎莎真的不是我的女儿?”我在问这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这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的心情哟!
“她怎么会是你的女儿呢,”温雪玉说,“我虽然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但莎莎是在我和阴立仁结婚5个月后才怀上的。”
“那她就是阴立仁的女儿了?”我问。
“她,她……,你再别问了,赶快去救她吧。”温雪玉祈求般地看着我。
我疑惑地看着温雪玉,但又不忍心再问下去。于是我骗她说已经出动了手下的所有兄弟,他们正在打探温莎和刘佳被关押的地点,一旦探听清楚就将采取行动,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放心吧,雪玉,莎莎绝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