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毓不在意夏木茶到底是男是女, 只要夏木茶是他的朋友, 其他的一切, 他都不在意。
而有些人在意。
皇城的伪帝指责夏木茶与妖皇狼狈为j,i,an, 阆中城的居民对妖皇和妖兵的存在敢怒不敢言。
有一些人觉得夏木茶是真龙天子,连龙都在‘他’的座下, 被‘他’折服。
怀着这样的想法的人不再少数,等他们到了阆中城, 发现伪帝所言是真的, 夏木茶真的是女性时, 心情颇为微妙,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留下来。但是来都来了, 再改投皇城的伪帝也不现实。自称为英雄豪杰的他们颇有一种被人坑上贼船的感觉。
几日后, 离她最近的将领赶到了阆中城,接管了起义军的管理工作。
筹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照现在这个趋势看夏木茶不日便可以发兵讨伐伪帝。但在当天的夜里, 夏木茶望着天上的月亮叹气。
倏尔,一朵y-in云遮住了月亮, 月光消失了, 庭院里变得无光。
y-in影落在夏木茶的脸上。
“别再叹气了。”不知什么时候, 林小戏走到她身后,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小戏,你出来了啊。”夏木茶偏头看到林小戏的手,然后很自然的把她的手拿下来,捏住。
“我当然要出来了, 你都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林小戏说,“怎么,还在想事情?”
“嗯。小戏你先回去吧,外面凉。我再想一会儿就回屋。”夏木茶捏了捏林小戏的手,然后把它们放回林小戏的兜里,劝道。
林小戏自在的c-h-a着兜,上下打量了一下夏木茶,“你是在想宇文毓的事情吗?”
“嗯,对。”夏木茶点点头。
“我今天白天的时候往城里逛了一圈,发现就算宇文毓和他的妖兵驻扎在城外也无法消除居民对他们的恨意。如果今后需要人族和妖族携手作战的话,我怀疑到时不仅没有起到增益互补的作用,相反还会消耗战斗力。”林小戏说,“这是现在的问题,但这不是你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天上的流云像纱一样拂过月亮,月亮躲在云后若隐若现。
“伤疤宜结不宜揭,但宇文毓的出现已经将伤疤掀开了。人类与妖族回不到两年前和谐的时光了。半个月前,妖族还仍是中州人的心腹大患。阆中城中居住着不少因为宇文毓而流离失所逃到这里讨生活的人。这是宇文毓无法洗刷的污点,就算他是被人害了也无法洗白他,人是他杀的,城是他屠的,一件也跑不掉。”
“就算他现在投靠了你,等你打败了伪帝,人民还是要求你诛杀首恶妖皇宇文毓的。甚至连妖国的势力也需要连根拔起。”
“宇文毓之于你,关系很好。他可以将自己的江山拱手相送,但是他的手下、他的臣民认可这一点吗?他们已经尝到了杀人的甜头,又怎么会和人类重归于好呢?”
“他虽然还被称为妖皇,但他的行为已经配不上皇的名号了。”
林小戏说到这里的时候,天上的流云向着远方流动,露出了月亮的身影,皎洁的月光再次笼罩庭院。
庭院中犹然能听到林小戏清冷的声音,“民要你在利用完宇文毓后杀死他,而宇文毓因为你已经渐失妖心。你是否会顺从民心呢?”
“如果你不顺从民心,那这样,你也是一个失去民心的君主。”
夏木茶垂在袖子里的手捏紧。
“但你要考虑的事情又何止是如此。”
月亮又一次被浓重的云彩遮住,连绵不断的游云,看来明天会下一场雨。
“虽然你在这个世界里是人类,但你出去之后你就不再是人,而是一名硅基生命。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要为自己的种族考虑。”
“虽然雪风挑起了整个内战,但是你又不是非要停止内战不可。”林小戏嘴角勾起,“杀死雪风,代替雪风打完剩下的仗,这样一想似乎也可以。”
“为了林小戏这个人类而中止内战,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人类最长不过几百年生命,而硅基生命则有漫长到几乎永恒的孤独生命,不需要另一个存在填满自己的孤寂。”
林小戏的手c-h-a在兜里,冷静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样无动于衷,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扎夏木茶的心。
因为她把长久以来,逐渐了解,加深联系后,两个人之间存在的现实鸿沟上的伪装去除了。
爱。
萌发于相互之间的好感。
然后开始相信对方,知道自己不再单枪匹马。
不再害怕失去。
知道喜欢她,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她们牵起了手。
但很快维系她们之间羁绊不再是感情,而是上升到种族。
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一个是军方培养的天才,一个是受了帝王学教育的君王,她们懂得在大事面前,任何的个人私情都会被碾压的干干净净。
虽然她们一直在说不会不会,她们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但那双无形的命运之手已经缓缓而坚定的把她们推向了对立面。位置决定想法,她们都要为自己所处的阶级谋利。她们各自所代表的人类和硅基生命就好比中州现在的人族和妖族。
宇文毓已经为她们展现出了一个未来——如果夏木茶到现世后带着硅基生命积极向人类靠拢会如何。
人类还在仇恨着妖族,而妖族内部对宇文毓的不满声滋生了起来。但就算宇文毓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