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喜欢的那一个,因为被喜欢着,就能这样肆意践踏真心么?
秦安身形僵硬着,久久不语,沉默地,好像和这夜融为一体。
直到车子停在唯伊家的楼下,唯伊推门出去,秦安后脚跟着她,到了楼下叫住她,“唯伊!”
唯伊的脚步停下来。
黑暗中,秦安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周边的寂静,藤叶蔓蔓的葡萄架,小时候曾听大人们说在七夕的时候躲在葡萄树下,能听到牛郎织女的悄悄话,她试过,根本听不到。
有些美好就只能留在传说中。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支烟,她点了火,抽上一口。
这不是唯伊第一次看到她抽烟,高中的时候秦安曾躲在学校围墙角落里抽过,涂着蔻丹的指尖夹着细长的烟卷,轻吐白雾,唯伊从那里经过的时候,她脸上一点惊慌害怕的感觉都没有,透过烟雾看着唯伊,问她:“逃课去哪儿?”
到如今,唯伊在她身边三个多月了,她身上还是会带着一盒万宝路,却未见过她抽了,以为她戒了。
倚在墙根上,秦安踢了踢花坛边延伸出来的杂草,笑了一声说:“王邈是个大傻蛋,这世界上认识他的人,谁不知道他喜欢我?可是唯伊……我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他——”
她望着头顶的静月美好,像是回忆着过去……
“我没办法接受他,因为在爱情里,从来都不谈什么平等之说。你会去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么?”
她低笑着,“比方说,让你去接受雷述或者以前追求过你的那个上司?你会愿意么?”
唯伊身子一颤,心口密密麻麻爬上了什么东西,令她慌不择路。
“你也不会,是吧?虽然……王邈和雷述他们不一样,可是,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也没有错。”她说着,语气放软了些,叹着,“其实,王邈他……值得去爱更好的女人。”
-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唯伊回到家里,埋头在大床上,厚厚的冬被还没来得及收进衣柜,正好可以在这个时候将她裹成一只不愿意露头的蜗牛,腥涎不满壳,聊足以自濡。
就这样,就好。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越是响得急,她越是把自己裹得严实。
到后来,手机不再作怪,她才拿出来,抹掉上面的几通未接电话,再去联系人里,将这个不断打进来的号码删去。
好像这样删掉了,这个电话就一辈子都不会打来了……
结果,就在她刚刚按下删除键的一瞬间,那个号码便发来一条短讯,她手一抖就点开了——
接电话!
三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