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身边的同伴说句什么,她笑得前俯后仰,被林静叫进更衣室时一脸茫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陈抗美这时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两排更衣柜中央的长凳上,戴玉青怔怔地站在一边,乌云塔娜一进来就好奇地问:“找我有什么事?”
陈抗美把右手掌朝她缓伸开,盯着掌心中的那袋鸭肫,问:“这鸭肫是你送给戴玉青的吗?”
乌云塔娜看到了这袋鸭肫,头皮一麻,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想扭头离开,可是房间里好几双眼睛正在看着她,她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这鸭肫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乌云塔娜沉默着不吭声。
“我问你话呢!”陈抗美大声朝她嚷了一声,吓得戴玉青身子一颤。
“别人送我的。”
“谁送你的?”
“反正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乌云塔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大家过来都评评理——袁锋刚休完探亲假,从他老家回来给我带了一些袋装的鸭肫,我谁也没给——我就纳闷了,她们手中怎么会有?!”
乌云塔娜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伤心的情绪,声音也透着一股委屈与痛楚:“反正我没偷——”
“那是谁送给你的呢?是袁锋吗?”陈抗美咄咄地问:“是他吗?他为什么会送你,你俩是什么关系?”
乌云塔娜再也呆不下去了,扭头冲出了更衣室。
陈抗美抬高了声音在她身后喊:“这事儿没完!我倒要看看,你们俩唱的是哪一出……”
戴玉青匆匆换好了衣服,连忙去追乌云塔娜。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乌云塔娜的宿舍的房门,看到她正趴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塔娜,真的对不起,排练完我肚子饿就想在更衣室先垫补点东西吃,我没想到她会对这个东西这么敏感……”
乌云塔娜嘤嘤地哭出声,并不理会戴玉青。
戴玉青接着又道:“塔娜,你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为什么不向她解释清楚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难道只能他们有就不许别人有了么?”
乌云塔娜满脸泪痕地坐直了身体,道:“是袁锋给我的,他骗我,他说他从老家回来只给我一人带了一些鸭肫,让我补补身子……”
戴玉青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仔细地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道:“那你跟袁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知道他和陈抗美的关系么?”
乌云塔娜听闻嘤嘤又哭了起来。戴玉青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别光哭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摇了摇头,哽咽了几声,什么也没说出来。
“真的,你别哭了!我看抗美姐还会去找袁锋问,袁锋向她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戴玉青安慰她道。
109、
乌云塔娜自然没有她这么乐观,陈抗美和袁锋是正当的恋爱关系,两人都打了恋爱报告的,这事儿要是被陈抗美一直追究着不放,最后受处分的只能是自己。
陈抗美因为年龄比袁锋大了四岁,一直对他在男女交往方面的醋意比较大,偏偏她越管得严,袁锋越不拘小节,今天跟这个女兵说两句俏皮话,明天与那个女兵贫两句嘴,两人常常因为这类事儿闹得舞蹈队鸡犬不宁。
乌云塔娜第一次见到袁锋,就被他吸引,他一米七八的身高,在舞台上饰演的战士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坚毅、勇敢无畏,她狂热地喜欢上了他,明知道他和陈抗美的关系,她也像飞蛾扑火一样扑了上去。袁锋并未冰冷无情地拒绝她,而总是对她的行为无可奈何地道,“你呀,太傻了!”
他越是用这么无奈的语气,乌云塔娜越是着迷,她只恨自己的年龄太小,与他相遇的时间太晚,如果她也是干部的身份,他俩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刚才在更衣室内被陈抗美当众羞辱,她并未感到太多的伤心,而从陈抗美的口中得知,袁锋也送了她许多鸭肫,这番话却令她感到了一种受欺骗和伤心的感觉——袁锋到底还爱自己么,为什么他还要对陈抗美那么好?
乌云塔娜脑中一会儿想到袁锋的花心,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的付出被辜负,脑袋里昏昏沉沉,晚上连饭也不想去吃。戴玉青陪着她坐了一会儿,真诚地向她道了歉,之后也离去了。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乌云塔娜从心底感到了一种孤独与哀伤——
陈抗美肯定会去逼问袁锋,他会怎么向她解释呢?
她多么希望袁锋能大胆地向陈抗美承认,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自己,可是袁锋有勇气这么做吗?如果他敢承认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她哪怕因为这事背了处分,她也认了。
她现在担心的是,袁锋以后还会和自己这样偷偷地相爱么,他会不会碍于阻力,不再理自己了?
乌云塔娜一想到他今后不再理睬自己了,心中就如刀割般的难受。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去向组织提出复员的申请——如果她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就没有规定能阻止他俩在一起了……
戴玉青从乌云塔娜的宿舍离开后,心平气和地去食堂吃了晚饭,并不觉得自己在这件风波中负有责任——
乌云塔娜明知道人家是恋爱关系,还要插上一脚,怨谁呢?再说了,袁锋送了她一点鸭肫,她自己藏着掖着消受了也就得了,偏要带出来四处得瑟,又怨谁了呢?
还有袁锋也是,不知道现在她俩在一起排练《草原儿女》、两人接触的机会多了么?还要脚踩两只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