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只因为,能让他笑的事情,自己都会去做。可是这一切从如今看,不过是个笑话,是一场单纯利用的欺骗。
顾长卿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碗药,她已经不能呼吸。闭上眼那一刻前,她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
那个时候,她坐在马上,他牵着马。他说,“长卿,等有一日我成了帝,必定十里红妆,娶你为后!且这一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为了这句话,她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可到头来,他确实十里红妆,可娶为后的,却是自己的姐姐。
“阿赫...你忘了吗?我...我是你的...你的长卿啊...”
顾长卿终于闭上了眼。她知道,顾长安要的,是一尸两命。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无辜的孩子!为什么!
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是母亲对不起你。来世,不要投到我怀里。
顾长卿终于还是闭上了眼,她看见他满意的笑,和顾长安得意的嘴脸。
那一刻,她曾用来生的所有向佛祖起誓,如果再来一次,她不会这样过!
害我者,死!挡我者,杀!
重生初绽现
顾长卿微微睁开眼时,身边嘈杂的声音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神。
“夫人!夫人!小姐醒了!”
顾长卿这才完完全全醒过来。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别人紧紧抓住。抬眼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
那握着自己手的人,分明是早就过世了的母亲!
“我的女儿!感谢老天爷把你还给我了!我的儿啊!”
赵姨娘死死抱住自己的女儿,她太开心了!连大夫都说卿儿药石难医,但女儿竟醒了过来!
顾长卿到现在还有点迷糊,她感觉自己这是到了天上,见到了母亲。
“娘亲...娘亲...我好想你...”
“小姐,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顾长卿顺着声音望过去,这个正在说话的,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侍女芍药吗?可她明明在两年前就被顾长安借故打死了啊!
母亲流的眼泪顺着顾长卿的脸颊流到脖子上,她甚至能感觉到母亲那眼泪的温度。
顾长卿这才觉得深深的不对劲。她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连她都不敢相信的可怕想法。
顾长卿微微启唇,颤颤巍巍开了口,“母亲...现在是...哪一年?”
赵氏愣住了,一旁的芍药倒开了口。
“小姐!你怎么了?现在是大兴三年呀!”
顾长卿一下子愣在那里,不敢相信。她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这双手哪里是前世那双生满冻疮,即使是在夏日也肿胀难看的手?这分明是十七八岁女孩子的手!
大兴三年,容帝登基三载。
她终于明白,自己重生了。
她回到了自己十八岁那年。
顾长卿转头看向窗外,那眼里,全是恨与杀意。
既然上天让她再活一次,那么这一次,她绝对不要那样活着!
容赫,顾长安,你们都要为我曾经受到的伤害付出代价!要为我无辜的孩子偿命!
顾长卿能下地走路的事,全太尉府都知道了,但却没有人来看一看她,甚至连她所谓的父亲也不曾来过。
整整五日,顾长卿都待在院子里一点一点梳理着从十八岁之后的事。
她的母亲赵氏是当今太尉顾谋的第六任妾侍,别人都叫她赵姨娘。因为母亲是父亲随皇上打猎时遇到的农家女,所以作为庶出的三女儿,顾长卿在这个家和母亲一样,毫无地位。
顾长卿当然记得,自己这次之所以会一头撞到花园里的假山上,完全是因为自己那个所谓的“集天下之美为一身”的嫡姐,顾长安。
想到这里,顾长卿忽然笑得明媚动人。一旁的芍药看在眼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瘆得慌。她总觉得小姐这一次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之后,和以前大有不同了,不再那么喜欢闹,只是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想着自己的事,也不再吵着夫人要出去玩儿了。
或许,小姐是经过这一次危险长大了很多。
赵氏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长卿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她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女儿之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差别太大,大到她甚至都以为女儿脑子被撞坏了,还特意请了大夫来看,大夫明明白白说了长卿已经完全恢复,这才让她放下心来。但这几日一看,女儿也实在太过安静,一点也不像她以前冲动的性子。这些心思她到底还是不敢当着女儿的面说,只能忍在肚子里,装作什么也不知情。
“长卿,快来行饭了!”
顾长卿“哎”了一声,和芍药一起进屋吃饭去了。
顾长卿和母亲赵氏住的是太尉府里最偏远、最小,也是最破败的小院子。这里甚至比府里的下人住的地方还要小,还要差。上一世,顾长卿才不过十八岁就遇到了容赫,然后苦练剑法,从了军,当了容赫亲封的小将军,很少回府,就连母亲是怎么死的也不清不楚,更别说帮母亲在府里站稳脚跟了。
顾长卿知道,一直以来,整个太尉府,包括下人都瞧不起她和母亲,就因为母亲是个最卑微的农家女,从小在乡野长大,不像其他几个妾室,家里不是有人当着官,就是富可敌国。总之,在这个太尉府,没有长卿和母亲的容身之处。
想起自己受伤,罪魁祸首却从来没有露面,更别提道歉,她敢这般猖狂,明明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