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却说不上爱慕,因为她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低到了尘埃里去,低成了脚底踩到的泥。
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维系,因为她的小世界里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哪怕对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她……
原本,枭的背景只是粗粗勾勒,编剧的考量也并没有很深入,他只是想要塑造一个悲情的人物,甚至有点儿俗套的棋子。可谢思道觉得不够,他觉得这个角色大有可为,便又给细化。后来杨柳来试镜,又说了自己的感想,谢思道觉得很有意思,回去之后又二次细化。
然后等过来集训,中间谢思道抓着每一个演员询问他们对自己即将饰演的角色的认识和看法,杨柳更是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构想,几乎把枭这个人物从出生到死亡的大小事纪年表列了出来!
她出生在一个怎样的家庭里?几岁时遭遇变故?为什么会遭遇变故?天灾的话是洪水还是干旱?顾之顺只养了她一个吗?那么其他人呢,他们跟枭又有什么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才会让剧本只集中描写这一个傀儡……
期间,她也多次询问过顾之顺的意见,就连后者也对她的细致程度大加赞赏,“我几乎从没在哪个青年演员手里见到过一份如此详细的人物背景资料,更加难得的是,这绝大部分还是你自己做的。”
杨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您实在太抬举我了,我也是现学现卖,是宋典宋老师这么教的我,我也就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葫芦谁都见过,可未必人人都会真的有那个心思静下心来画瓢。”顾之顺意味深长的说。
过了会儿,他又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的,我们这些演员,谁不是拾人牙慧?不管怎么说,只要学会了,变成自己的东西就很了不起,怕的就是连学都懒得去学!”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很复杂,有那么点儿欣慰,不过更多的却还是失落和感慨。
杨柳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微微有些触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顾之顺就主动拉着她去找了谢思道,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得给这个姑娘加戏。”
这样的发展太出乎意料,杨柳吓了一大跳,说话都结巴了,“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原本就对谢思道此人有些望而生畏,这会儿顾之顺又这么说,她是真怕对方误会了。
开启工作模式的顾之顺不管她,自顾自的对谢思道说,“本来我觉得枭这个角色太单薄,编剧的意思我明白,他想要给剧本多添加一些疯狂的因素,提升紧绷感,但偏偏这个角色塑造的有问题,没什么特别的亮点。”
好歹他还没把那句“弄巧成拙,反倒累赘,不如砍了的痛快”藏在嘴里没说出口……
不管是为爱还是为恨,疯狂棋子似的人设并不罕见,所以在一开始,顾之顺对枭这个角色构成并不怎么感兴趣,甚至觉得十分乏味。换做是他自己的电影,估计琢磨几天干脆就能给砍了,可这次是谢思道掌权,只是个主演的他实在不好意思提砍角色这样的要求。然而现在这姑娘自己把这块给补齐了,顾之顺就觉得,哪怕仅仅是出于对工作负责的态度,他也得找谢思道谈谈。
谢思道听了就笑,转过脸去看杨柳,笑眯眯的,“你跟顾老师说什么了,瞧他激动的这样。”
杨柳脑门子上的汗都快出来了,把手里写的密密麻麻的a4大小的本子递给他看,“就是这几天我们讨论的那个人物细节么,这两天我又细化了一下,有的地方还做了点改动,然后找顾老师问他的意见。”
在剧中,她跟顾之顺和冯京的对手戏是最多的,但后者只有武打戏,而跟顾之顺,则几乎完完全全是情绪戏,所以顾之顺的意见和反应尤其重要。
谢思道抬眼一看,就见本子上又多了几个颜色,密密麻麻的线条和色块跟一团团纠结在一起的麻线似的,他只看了几秒钟就觉得头晕目眩。
“不行了,这年纪大了,眼神儿也不大好使,”他捏了捏眉心,“又细化了,不错,等会儿你先去二楼彩印一下,帮我放大一倍吧。”
谢思道戴眼镜真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他的近视很严重,而且因为工作起来太拼,没日没夜的,也不分环境,近视度数还在持续增长,据说现在就已经七百多度了……
见谢思道没回答自己的问题,顾之顺有点儿急躁,刚要说话却见对方笑呵呵的看过来,还丢了个反问,“您怎么知道我没加呢?”
谢思道是个好导演,他对自己作品中的每个角色都会翻来覆去的考虑很多遍,内容之详细令人匪夷所思。
关于枭的人设问题,他几乎是从拿到剧本那会儿就在纠结了。
冯京饰演的忠臣冒死送密折出京,大反派顾之顺已经暗中支持了一位皇子,享受习惯了幕后操纵的美妙滋味儿,自然不希望坐上皇位的另有其人,要派人出去,暗中追杀。
于是最大的问题之一来了:派谁追杀?怎么追杀?
杀手中必然要有个头子,ta直接联系了两位主角之间的较量,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因此枭的出镜率即便比不上其他四五位演员,但非常重要!
编剧考虑的也不错,自古以来,大家印象中的杀手都是以男人居多,那么他就偏偏来个女的。然后做这种脑袋别裤腰买卖的,必然要有一段无比凄惨的身世背景……
可恰恰,他不擅长处理幕后细节,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