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楚玉蕤和连亦清两人,默默地站着。
悠悠清风,飒飒落叶。
楚玉蕤突然开口,“连亦清,你没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说吗?”她望着连亦清脸上的那张面具,从两人相见到目前为止,他在她面前从未摘下过那张面具。
她一直以为,两个人只是动作有些像,或者说,是她想错了。
可是,仲蕖王、扶渠阁、连亦清,一切的一切充斥在脑中,让她不得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五章◎惊闻噩耗
连亦清站在原地思量半晌,最终还是将快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吞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我……其实一直在替十皇叔办事。”
楚玉蕤抬眼,转身走到院子内的石凳旁坐下,抬手示意连亦清也坐下,她一时无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扶渠阁和连亦清其实都是十皇叔的手下,那十皇叔的势力也太深不可测了,可是按照连亦清所说的,一切都可以说通。
祁之盈的尸体被偷这个消息,经由连亦清处理,还未来得及报给十皇叔便先来了笼晴苑告诉自己。
如果说仲蕖王这个封号是为了来纪念十皇叔的母亲的,那么也不难想象,十皇叔同样为了纪念他母亲,将自己手下的一个阁,取名为扶渠。
连亦清看着楚玉蕤一言不发,以为她不信,直接使出苦肉计,从自己小时候编到现在,说自己从前是个孤儿,被十皇叔发现后,便一直跟在他身旁替他卖命,说的连亦清自己都感动了,当他抬头看见他的楚楚眉头轻蹙的样子时,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罪恶感,他又骗了楚楚。
哪知楚玉蕤缓缓开口,“连亦清,这是我……听你讲话最多的一次。”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连亦清这么能说?虽然有些说辞的确让人觉得添油加醋了些,但她的确是有些同情连亦清了。
不过,让楚玉蕤感到最高兴的一件事是桃之也好,黑衣人也罢,他们没有说完的那个词,绝对不会是“扶渠”。
因为对于十皇叔来说,他若想杀了楚玉蕤,轻而易举,不可能费那般多心思,又是雇凶又是除掉证人的,虽然在楚玉蕤眼里,华和肃是一个让人觉得危险的男人,但他从未做过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换言之,他更喜欢光明正大的挑战。
连亦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楚楚不怪我便好。”
楚玉蕤微笑道:“难道你忘了,我曾经说过,我会等,等你想要像我解释一切的那一天。”
连亦清心头一暖,即便在寒冷的冬日,也觉得心被温暖包裹着。原来,在一个人以为自己被世界放弃,调整好心情,自己一人茕茕孑立时,放弃了荣华富贵,远离了勾心斗角之后,有一个能够携手一生,并肩而立的人,是那么美好。
秋风萧瑟,栖花进门送暖炉时,却看见了两人相互依偎的景象,正想悄悄地退出去,却不想两人已经瞧见了她,楚玉蕤立刻直起了身子,坐的比任何场合都端正。
栖花干笑两声,“奴婢怕娘子冻着了,来换个暖炉,既然娘子还有事,奴婢便先退下了。”说罢,便掩面离开了。
连亦清勾起嘴角,坏笑一声,搂住了楚玉蕤道:“楚楚还会害羞吗?”他记得,他在试探楚玉蕤时,那般尴尬的情况下,楚玉蕤还能想着催眠自己,可见她当时有多么冷静。
楚玉蕤撅了撅嘴,回击道:“脸皮比你薄些。”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般,又坐直了身子,问道:“连亦清,既然你在十皇叔身旁办事,可否知道陛下有意让苏淮娶……呃……嫁?”说到这里,楚玉蕤思维有些混乱了,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摇了摇头,想要清醒一下,“总之,华襄国要同唐虞国联姻,而且陛下的人选是苏淮,这件事情是真的么?”
对于唐虞国那边来说,以女为尊,苏淮过去岂不是算个男宠?楚玉蕤想了想,那画面当真是太美,而且方才白其殊同她坦言了她与苏淮的关系,这让楚玉蕤不得不在这件事上上点心。
连亦清沉吟片刻,华襄帝的确同大臣们商议过这件事情,但支持者半,反对者亦半,所以这件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再加上方才许修篱被贬为王的消息,宣王和黎王的势力又变,说不定联姻这件事情也会有变动。
连亦清将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楚玉蕤点点头,决定静观其变,这件事情,最高还是不要告诉南浔的好,不然……按照南浔那个脾气,非要把苏淮大卸八块不可。
然而楚玉蕤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就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白薇白芷正陪着白其殊把账本送去账房,白其殊却不知为何有些头晕,顺势坐在了回廊旁的美人靠上休息,让白薇白芷先去。
白薇白芷点了点头,离开去了账房。白其殊呼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天气转凉,却吃不下什么东西,难道是因为最近看账本看的太多没胃口了?
肯定是这样!白其殊坐了一会儿,觉得身子好了些,便起身准备去账房,一定是自己这几天拼命要把落下的账本看完,太累了才会这样。
正走到花圃旁,却听见不远处两个浇花的小丫鬟窃窃私语。
个头稍高的那个舀了一瓢水,仔细地控制着水的分量,浇了下去,道:“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另一个小丫鬟手里头拿着一把剪刀,一面看花丛中有没有什么杂草生出来,一面回答着她的话。
“苏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