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乎他后宅安宁,亦关乎他的后半生。
常嫣脸上血色‘唰’的一下全褪了,整个人微微颤栗起来,她强忍着委屈与难受,哽声道:“常嫣不知是何处惹恼了王爷,常嫣不过一番好意,既然王爷不喜,常嫣自不会再多事。”
一言既了,她朝他福身行礼,轻咬着唇瓣死死按下眼中泪意,低着头迈着碎步直往另一方向而去。
“小姐。”气喘吁吁地赶来的侍琴诧异地轻唤,又抬眸见陆修琰的身影,也不及多想,遥遥地朝对方行了礼,这才快步朝着主子追过去。
“侍琴,秦若蕖此人绝不能留!”常嫣停下脚步,语气冰冷地道。
此女在王爷心中份量远远超出她的想像,她的威胁,远胜于另外两人。
侍琴一愣,随即道:“奴婢明白了。”
***
秦泽苡走进屋内时,便见妹妹呆呆地坐着,未过门的妻子岳玲珑则柔声安慰着她。
心里因端王而引起的那点不悦顿时便烟消云散了,他定定神,唤:“阿蕖。”
见未来夫婿到来,岳玲珑有些许羞涩,盈盈地朝他福了福,而后静静地避进了里屋。
“哥哥……”秦若蕖的神情仍是些许呆滞,见他进来也只是呐呐地唤了一声。
秦泽苡叹了口气,蓦地出手在她额上拍了一记:“吓傻了?”
秦若蕖‘哎呦’一声,捂着额头委屈地直瞪他。
“好了,莫要再装了,哥哥根本没有用力。”秦泽苡好笑。
“哥哥手劲那般大,只轻轻一弹便让人疼死了。”
秦泽苡无奈摇头,本想问问她与端王是怎么回事的,如今却是再问不下去。
兄妹二人回到家中,青玉见两人提前回来,心里奇怪,尤其是看到蔫头耷脑的自家小姐,更是疑惑了。只是如今正忙活着,一时半晌也无法多问。
“小姐让一让。”动作利索地擦着桌子,擦到一角,便见秦若蕖托腮撑在桌面,阻住了去路,青玉头也不抬便道。
“哦。”秦若蕖听话地起身避到一边。
擦完了桌子,又仔仔细细地把屋内的摆设擦得一尘不染,便听身后响起秦若蕖幽幽的声音。
“青玉,我觉得我最近有些怪……”
青玉手中动作一顿,片刻又若无其事地将手中花瓶放回原位,道:“嗯,小姐你如今也有些怪。”
“这阵子我总觉得有声音在脑子里不停地响,让我亲近陆修琰。方才更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是跟哥哥出门,在屋外被野猫吓到撞了一下,虽有些昏沉,但也只是小片刻,可不知为何就是回不来……是回不来吧?好像又不是。”
秦若蕖的声音含着显而易见的纳闷。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着自己和哥哥到了书院,见到了玲珑姐姐,还有一位大学士的千金常姑娘,再后来便去看比赛。”
“……那球突然飞来,我看见了,看见那个自己明明可以自己避开的,可她偏偏坐着一动也不动,硬是等着陆修琰把球截住。”
“……再后来不知怎的我好像又清楚过来了,仿佛方才那一切都是在作梦一般,可是,作梦会有这般清晰的么?”
“青玉,你说我是不是得病了?以前患的夜游症已经许久不犯了,说不定已经好了,这会又得了这个毛病。”说到这里,秦若蕖话中难掩沮丧。
此时的青玉早已浑身僵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是蕖小姐,蕖小姐又出现了!
“青玉,青玉,你怎的不说话?”
青玉顿时回神,她强压下心中震惊,理了理方才秦若蕖的话,呼吸猛地一窒。
“小姐方才说脑子里那个声音让你亲近端王?”
“是啊,每回我和陆修琰一起的时候,那声音便出现了,只若不与他在一块,它便不出现。”秦若蕖点点头,好不苦恼。
青玉心跳加剧,她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那、那小姐你呢?你可愿意与端王亲近?”
秦若蕖皱着眉,片刻,颔首道:“愿意的,陆修琰很好。”
略顿,又加了几句:“无论我和酒肉小和尚让他做什么,虽然他一开始总是不怎么乐意,可最后还是会答应我们。”
简直叫做有求必应!
青玉这才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又岂会不明白蕖小姐的目的,让四小姐亲近端王,打的不就是借端王之势上京的主意么?她会有这样的念头,可见当初素卿、吕洪及周氏主仆之死并没有瞒过她,终究还是让她察觉了一切。
深夜,林间夏虫鸣叫,山间流水潺潺,月光透过窗棂投到屋内,如同铺洒了一屋的银光。
架子床上,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双眉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
今日她好像做错了件事,也许不该趁着秦四娘晕头转向之时现身的,她本就更适应夜间,白日现身本就不易,尤其是秦四娘意识并未完全消失时现身,于她来说是头一回。
她轻揉揉额角。看来日后还得小心些,这些年能一直不让秦四娘察觉自己的存在,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她选择适当的时机现身,那便是在秦四娘身陷危险或者完全丧失意识时,似今日这般,秦四娘不过是头昏了一阵子,她便急匆匆地现身,终究还是有失妥当,否则也不至于很快便又被秦四娘夺回了身子。
一阵细细的脚步声紧随着开关门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她连忙阖上眼睛装睡,却敏感地察觉来人走到床边便停下了脚步,久久没有动作。
是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