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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水龙头接了杯水,苏黯简单地漱了漱口。
“我知道,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嘛,在日不落帝国的政商界享誉盛名,bbc上天天见啊。可是胡桃,你说我一个普通人,站在人家身边……不般配吧……”
她不想去,因为她心知去了也不会成。
她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普通大学出身的一个普通人,她父母早逝,从小寄住在姑姑家,像千千万万个刻苦励志的北漂一样,她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才留在了帝都。
她没什么宏伟远大的志向,就想赚点小钱,将来好在帝都的郊区,买个三四十坪的小房子。
有个家就可以。
她如是就知足了。
这样的她,跟那种飘洋越海的精英人士差的可不是一个阶层。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聊娱乐人家聊政治;你关心双十一人家谈美国大选;你成天盯着国航首页等着打折,人家随便买张机票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等过两天你知道了,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可是掏出手机,一想起国际漫游的电话费用,你心都在滴血。
这样的两个人……
能配吗?
“苏黯,你别这么妄自菲薄好不好?咱们大学虽然不是名牌,但好歹也是985,你自己觉得你工作不怎么样,可你不想想前阵子毕业季,有多少大学生打破脑袋想往咱们公司进呢。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无忧无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家庭负担……你还不知足啊?”
“知足,知足。”
她就知道她口才不好,说不过胡桃。
可有些事情,它真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翻过一首敦煌词,曲调很悲伤,似乎描写的就是她现在的心声。
“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边更有天。马上不知何处变,回来未半早经年。”
人外有外天外有天,这句话不是说假的。
人真的不能比。
一比……就完了。
“要不然介绍给宁檬?她明天上午就飞回来了。”
好歹宁檬是正儿八经的经济学硕士,你别管一本还是二本出身,最起码人家有话题啊。
“苏黯,你真以为人家是市场门前卖剩下的白菜……急着脱手呢!人家是看过你照片,看上了你这个人才同意去相亲的。再说你把他推给谁不好,偏推给宁檬那个有家室的,两男争一女,你安得什么心啊!”
苏黯一脸无辜,结巴道。
“我……不是,宁檬,她,前阵子分手了。”
“分手了就不能再复合啊?我看她前两天在朋友圈分享状态,他那个小男朋友又入镜了!”
我了个天……
不是吧?
苏黯连忙跑到客厅,翻了翻d。
留言,点赞……苏黯确认完毕,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用力锤了下墙。
“不是,胡桃,你说宁檬她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成天跟一个比她小将近10岁的高中生在一起厮混?以前单纯地在一起看个电影吃个饭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分手之后还复合?还一起结伴出国旅行?胡桃……你说等对方的父母发现了,他们会不会状告宁檬,诱拐未成年儿童啊……”
苏黯在这边狼哭鬼嚎。
胡桃受不了了。
“行了行了,那小男孩上个月就成年了,告什么告啊!再说你跟宁檬,你们俩同年出生,生日就差半年。你这个名义上的表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管人家啊!”
啼哭声戛然而止。
也是哦。
她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顾不过来,哪还有资格替别人操心。
“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儿,你现在必须给我个准信儿,你明天到底去不去。”
去……
还是……不去?
苏黯琢磨了一阵儿,她心忖着这约都约好了,既然没人顶替,她还是不好临阵当逃兵吧。
可谁想到,电话那端,胡桃没等得及她回话,率先爆发。
“哎,我真就是纳了闷了,为什么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怂样从来就没改过呢?一有点困难你就躲起来,一有点风浪你就缩脖子……我今天这话就撂这儿了,你记住缩头乌龟当惯了,再以后想硬都硬不起来!”
噪音的分贝太高,苏黯连忙拿远了手机。
正值深夜,她怕吵到邻居休息,只好关掉免提,小声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胡桃在那边松了口气。“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
“这次的觉悟有多高?”
苏黯握了握拳头。“只准成功……”
“嗯。”
“也不怕失败!”
“嗯???”
相亲
第二天上午,苏黯早早梳洗,收拾东西。
传统的英国绅士,时间观念都很强,她之前工作的时候也有过接触。不知道这个华裔凳瞧中式还是偏西式,但出于礼貌和尊重,她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吃过午饭,宁檬正好回来。她帮她整理了会儿行礼,看了眼时间,准时出门。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咖啡厅附近,还早了半个多小时。
因为是周末,咖啡厅下午三点才开张,恰好她很久没逛街了,四处转转,还赶上家居馆打折,便买了点装饰客厅的小玩意。
回来的时候,咖啡厅里也陆续坐了几桌客人。
正值烈夏,室外气温已经高达30多度。先来的客人,都很有先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