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男人真是虚怀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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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他喝了多少,能蹦出这样的心理活动。
“我瞧着可不能再喝了。”
江舟扫了一眼饭桌,醉的醉、躺的躺,算上去厕所狂吐不止的唐谕杰,勉强还有三个半的正常人。但如果再来两提老青岛,可就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了,于是见好就收,张罗着要各回各家了。
“连原原都不骂人了,可见我们情况都不太妙。”
“这样——嗝。君子成人之美,我和唐谕杰想想办法,把猪来和老安弄回去。你俩就自便吧,反正这两天也没什么要紧事。”
温行原这下可要骂人了。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半醉不醉的,痛觉也不太敏锐,根本察觉不到痛。
“舟舟你太不仗义!”
“你送羊入虎口!”
“我虎口拔牙!”
“肖蓦能喝着呢,让他送老安,咱们仨把猪来带回去就行了。”
他这边还有八百字没骂完呢,却见肖蓦慢悠悠站起身来,紧紧将他箍在怀里,故作惭愧地对江舟说。
“我家小朋友喝多了,就爱成语接龙。”
“见笑、见笑了。”
江舟也是配合,点点头说的确没少喝。一路给俩人送出了门口,回来一看,唐谕杰已经吐完了,正在风卷残云般地,捧着一锅旮沓汤痛饮。
“我看祁岄应该改名了,你才是猪。”
唐谕杰一边拿馒头蘸鱼汤,一边念念有词道。
“我不行了,我吐饿了。”
“我不行了,我吐饿了。”
后来还是江舟把安生平送回去的。
老头子一觉醒来,好歹还能自己走动,祁岄却是货真价实的一滩烂泥,即便打车到了基地门口,唐谕杰背着他,也未必能走到楼底下。索性就近找了个酒店式公寓,店主是一东北大哥,帮着一块儿给扛到屋里了。
唐谕杰难得有机会,明目张胆地,仔细端详祁岄的睡相。人品温顺、酒品也不怎么差劲,既不吐也不闹,就只知道呼呼睡觉,大概是睡眠质量不太好,睫毛一直在抖。
“诶,猪来。”
“咱要是真能拿冠军就好了。”
“给我也壮壮胆子。”
祁岄在梦里,恍惚听见唐谕杰的声音——大概又在骂他吧,不会喝酒还逞能,睡得像死猪一样,诸如此类的。
第二天早上,还是祁岄先醒的。
唐谕杰抱着个枕头,睡在沙发旁边的那块地板上,薄被搭在两者之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祁岄过去看的时候,他正嘀嘀咕咕地说着梦话,什么我太饿了、我全吐了,还语焉不详地喊着猪来。
“喊我干嘛?我是你保姆?”
“猪来、冠军……”
祁岄叹了口气,尽管一觉睡的脑壳生疼,但看见房间里有炉灶可用,还是忍不住去楼下超市跑了一趟。买点简单的米面食材,给唐谕杰煮了皮蛋瘦r_ou_粥,温在锅里备好,又拌了两个凉菜。
“呜呜呜呜猪来你真的太好了……”
唐谕杰吃到热乎乎的早餐,抱着祁岄不肯撒手,忽地又意识到此举太过唐突,只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的好像我妈啊!!我太感动了!!”
“就知道你没好话。”
祁岄嘴巴一鼓,说了句好心没好报,转身就去收拾碗筷,无论如何也劝不回来了。最后还得唐谕杰使出杀手锏,就近找了个电玩城,对着娃娃机一展身手,抓了仨兔子俩猫咪,这才见到他的笑模样。
至于温行原,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宿醉了,也不是第一次赤条条地躺在酒店床上,更不是第一次和肖蓦共处一室,在这种疑似事后的奇妙氛围里。
“行了行了,别装了。”
温行原尽管喝得有些断片,但凭借厦门之夜的前例,他笃定肖蓦是个真君子,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于是他单穿着一条裤衩,就去阳台上找肖蓦了,甚至还有闲心,因为对方偷偷抽烟而数落两句。
“咳咳、怎么又抽上了。”
肖蓦没心思和他闲扯,踟蹰片刻,神情复杂地说道,“看样子……你是不记得了。”
温行原自信一笑,心说这回老子可不上当了。
“诶你又来这一套,同一个坑里我还能栽倒两次吗?”
“我建议你把被子掀开。”
肖蓦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头按在阳台的栏杆上,回身背对着晌午的太阳,下巴指着屋里的方向。
“看看床单再说话。”
温行原这一看,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再往床边瞧瞧,地上还七零八落地,散着几团面巾纸。他拿手摸了摸床单,确认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之后,终于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我我我……酒后乱、乱????”
肖蓦的表情更加异彩纷呈了。他斟酌了半天,虽说是解答了疑惑,却无形中让温行原愈发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