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继续说道:“魏夫人不要误会了。苏云只是暂时替夫人保管这些东西,等这次风波过去,魏大人平安度过难关之后,苏云定将它们如数奉还。”
魏氏母女急需银两,当铺知道她们的遭遇之后又故意压价。如今苏云居然愿意出三倍的价格买下,她们就像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一样,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们连忙伸手,开始摘下身上的首饰。
不过,魏春岚摸到天玄宝珠的时候,犹豫了半响还是不愿意摘下来。那魏夫人见状,却毫不客气地替她摘了下来,还在她耳边轻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吝惜这些做什么,只要能替老爷洗脱罪名,到时候要什么没有啊!”可魏春岚还是忍不住,紧抿着下唇,看起来心疼地都快哭了。
苏云果然依照约定,奉上了满满一箱金银。魏夫人忙不迭地连声道谢。
苏云摩挲着天玄宝珠,传入手中的是一种熟悉的触感,此珠通透晶亮,光润沁凉。
时隔两世十数载,当沈成辉的丹青与天玄宝珠失而复得之后,她自然是百感交集。不知不觉,苏云的眼中掉出了一颗晶莹的泪滴。
那魏氏母女见了,还以为苏云是因为她们的处境而担忧落泪呢!
之后,苏云倒是想了个法子,如约让她俩见到了叶轩,不过见面之后魏夫人说了些什么,苏云却无从知道。只是听说双方还没有说上几句,魏夫人便被叶轩赶了出来。
……
夜晚悄悄降临,一轮冷月初升上天空,而大理寺笼罩在冷冽的月色下,更显高墙森严,楼宇峥嵘。
大理寺的东北角突然一道火光直冲霄汉,将半个院子映得通红。
“走水啦,走水啦!”一时间人声鼎沸,衙役们纷纷出动,提水去灭火。
就在此时,在一片混乱之中,三个脸蒙黑纱的黑色身影,运轻功悄悄翻墙入大理寺的西南角,见左右无人,如鬼影一般摸着墙迅速往监狱溜去。
这三人正是苏云、花梨与江魁。江魁命几个镖师点燃了大理寺东北角马厩外的干草堆,以此引开衙役的注意,他们便趁乱潜入大理寺中。
不过,仍有不少狱卒把守着监狱。江魁从袖口中取出一支手指长短的竹管,点燃竹管前端的引线之后,竹管冒出了灰白色的浓烟,他将竹管抛入监狱的丈八墙内,霎时间监狱的院内白烟弥漫。
高墙内传来喧嚷:“咳咳,哪里来的烟?”
“难道这么快火势就蔓延到这儿来了?”
“来人呐,快来灭火!”
不一会儿后,一个狱卒说道:“啊呦,我怎么有些头晕。”
另外几个也说道:“我也是!”
原来,那白烟中有mí_yào,那些狱卒闻之瘫倒。
待白烟散去之后,江魁与花梨将一个连着绳索的铁钩往高墙上抛去,待铁钩夹住墙檐之后,顺着绳索翻越高墙。
他们确认狱卒皆已昏迷之后,便敲打墙壁给以苏云暗号。苏云也借由绳梯翻墙过来。
他们穿过甬道,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内监牢房的门口,一路上又用暗器迷倒了几个小牢头,而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又取了他们身上的钥匙顺利进入内监。
苏云路过刘月瑶的单间牢房时不由自主地往铁栅栏中一看。只见她蜷缩在一角,将头蒙在膝盖之中,似乎在嘤嘤抽泣,即使牢房外有人走过,她也始终都没有抬头。
苏云的眼中透过一丝怜悯,但是她仅停顿了一瞬息,便硬下心继续往前。
黑牢还在地下一层,位于更为阴森湿冷的环境之中,他们踏着沉重灰白的石阶一级级往下,周围安静极了,可以听见他们的皂靴踩在石阶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黑牢里关的都是死囚,牢门是一扇半人多高、沉甸厚重的木门,门下部有一扇闭合的小窗,平时可容饭菜通过。随着一声巨大的嘎吱声,牢门开启,从里面传出一股晦涩沉闷的气息。
花梨扶着门说道:“小姐,小心碰到头。”
“嗯,你们在外面守着,我自己一人进去便可。”苏云独自躬身从牢门里钻了进去,而后又从里面将门闩放下。
硕大一间黑牢之中只点着两根微光烛火,仅有东墙上开着一个四四方方巴掌大的小洞,供通风之用。牢里竖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还有两个大木桩,上面套着铁链,若是犯人不配合,便将他们绑在木桩上施以鞭笞。这个牢房阴气浓重,在里面逗留片刻就让人浑身不舒服,更别说是用酷刑折磨之后了。
魏浩然虽然没有被用刑,但他颓然地坐在一张石凳上,额前散乱着几绺头发,双颊深凹,眼下布满了黑云,让原本瘦削的脸愈发显得病态。在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原本昏暗的牢房内一束亮光照了进来,魏浩然眯起眼睛,用一双豺狼似的眼睛充满敌意地注视着苏云。他以为进来的不过又是一个小牢头,目中无人地将头转至一边,不屑道:“老夫纵横官场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没想到稍不留心,就被你们这些宵小鼠辈钻了空子!不过你们别枉费心机了,老夫什么都不会说的!待老夫面见了圣上,圣上英明,定能为老夫洗雪冤屈!”
☆、伪装
苏云的眼中射出一道憎恶森冷的光芒,片刻之后她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冰冷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中,让人感到压抑与恐惧。
她掀起黑色面纱,竟然显出一个相貌清矍的中年长者之模样。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魏浩然,语音变得沙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