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殳看来,往好听了说,是优雅,难听点就是像小老太婆,不爽利,这时候颜值的作用就凸显了,看上去还是赏心悦目。
可她今天注意到的不是其颜值,而是……
谢彦斌的话再度蹦了出来。
正巧,大概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周易抬起眼。戴殳立即撇开目光,这下子是真要把鼻子都拱进碗里,一张脸红透。
周志民的话还在继续,“现在两个小的都上嘉中了,还是住市里方便点。我再和老戴商量一下过户的事,看什么价钱他比较满意,最好,钱别给了……”
周志民说到这就停了。
饭桌上突然一静。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戴殳抬起脸,惊恐地发现周家三人的目光皆聚在她身上。
目光之炯炯,给她一种群狼环伺的错觉。
她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脸颊,看向沈荞,呆呆地问:“沈阿姨,怎么……了吗?”
沈荞微微一笑,“没怎么。就是看我们殳殳长得这么可爱,也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回家当媳妇。”
长辈对晚辈开这种玩笑并不稀罕,放到平时,戴殳听过就算,可今天不一样,尤其刚经历过“童养媳事件”,她无意识地扫向对面,发现对面的人也正直直地盯着她,目光亲昵。
戴殳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咬咬牙,突然整张脸皱成包子,她捂住喉咙,摆出一副被鱼刺卡住喉的痛苦表情,说了句“不好意思”后直奔一楼卫生间。
沈荞瞥了眼餐桌,正中的那尾鱼还完整地躺在餐盘里。她目带赞赏地看向斜对面,“看来是知道害羞了,有进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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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戴殳史无前例地失眠了。
她之前不是没住过周家,甚至她现在躺的这个房间还是她专属的。
可她居然花了一个小时才入睡,又相继被两个梦惊醒。
“啊——”
她闷在被子里,懊恼地低叫。
那两个梦,她还记得清楚。
主角都是周易和她。梦境和谢彦斌的描述吻合。
第一个梦还好接受,也就是她睡着,周易把她抱到腿上。然后,她醒了。
戴殳用“梦都是反的”催眠自己,继续睡。
第二个梦就让她难以接受了,梦里,周易神色温柔,拂开她额前的发,先是亲吻她的额心,接着是鼻尖,再是嘴角,最后……
戴殳抱着被子,“啊啊啊”地在床上滚作一团。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梦居然连、起、来、了,地点都不是秋游的那座亭子,而是周易房间的那张床!
太可怕了!
在床上滚得太投入,戴殳冷不防从上面掉了下来。
她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睁眼盯着压根看不见的天花板,再度崩溃地低“啊”了一声。
这个谢彦斌,有毒!
躺了一阵,她重新爬上床,盖起被子,努力酝酿睡意。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紧接着又被人关上。
戴殳内心一个激灵,迅速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一点多。
脑子自发地联想到《柯南》里的小黑人,她抓紧身上的空调被,边充活死人,边密切地关注其举动。
小黑人先是走至窗边,探查起房间的窗户,之后,往床边走来。
就在小黑人俯身的刹那,戴殳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周易。
他身上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两款她都很熟悉,也很喜欢。除非这位小黑人先去了周易的房间洗头洗澡,否则是他本人无疑。
而接下来小黑人对她做的,更确证了她的推断。
因为小黑人不但替她把搁在床沿的脚搬回床上,还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确定她的小腹被遮盖严实了,才在床沿坐了下来。
房间一时间针落可闻。
如果不是床尾还下陷着,戴殳都以为他走了。
也不知周易坐了多久,就在戴殳思忖着要不要来声“哇”给他个惊喜,一只手伸至她的颊边,反手轻蹭了下。
暗夜里,一道略为低沉的声音响起,颇有几分无奈,“你到底什么时候开窍?”
大概是周围太静,戴殳迟钝地发现,周易已经不是公鸭嗓,他现在的嗓音,就跟张年年说的磁嗓很像,听得她心里有点酥,有点麻,整个人都不禁软了下来。
突然,额上被轻轻一弹,再是小心的抚弄。
戴殳有点想不明白周易打算干什么,正在这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
她在心里大喊“不要不要”。你这样,我会很难做人的。
下一秒,两片软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皮肤上。
哦,不!
32、晚安 ...
戴殳唯一庆幸的是, 她活死人演得多,演得到位,气息一丝未乱。
因为很快, 周易的唇掠过她的鼻尖, 盖在了她的唇上,他的鼻息绞着她的呼吸,很烫,难以言喻的亲密感让她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闭着眼睛,心思在醒与不醒之间拉锯,转念想到周易是半夜三更来她的房间偷亲她,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于是强忍着不动声色。
好在, 两片唇也只短暂停留了几秒,不过撤离前,似意犹未尽地又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戴殳眼睫颤了颤。
嗷,你还有完没完了!
周易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还没完。紧接着,一只手伸向她的右颊, 掐了一把。最后,连她的耳朵都没放过,一只耳朵都快被磨破皮了, 才见他住手。
一句低低的“晚安”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