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一直以来,你的成绩只能说好,而非顶好。”他轻抚她半边脸颊,轻轻地笑了,“说起来,考上嘉中,应该是你做过最大胆的决定。”
像被揭开了最隐秘的心事,她心跳砰砰,不由自主地垂下脑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当时,我只是不想……”
戴殳欲言又止。
周易的嗓音渗入笑意,接下她的话:“不想……和我分开?”
她拿脑袋撞了下他的肩,默了片刻,承认:“是啦是啦!就是不想和你分开!满意了吗?开心了吗?”
“满意、开心。”声音愉悦极了。
戴殳不满意、不开心,一口咬在他裸露的颈子上,到底不舍得用劲,她松了口,低声问:“周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这些天看姚巾帼,看张年年,再看那位励志的靳任斯,她想搞懂为什么自己想努力,但就是少了那份劲头。
今天周易几句话,条分缕析,和她本真竟然完全对得上号,她方才恍悟,还以为自己很自信呢,原来她是自卑胆小,不敢努力。
原来,症结在这啊。
周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是反问她:“小学《寒号鸟》那课,寒号鸟因为懒得做窝被冻死,当时你怎么说的?”
“啊?”话题转得实在太快,戴殳没跟上他的节奏。
周易弯了下唇,“你说,那只喜鹊肯定不是寒号鸟真正的朋友,因为它不了解寒号鸟,如果是好朋友,它要么会督促寒号鸟做好窝,要么也会邀请寒号鸟到它的窝里过冬。”
“你怎么还记得这茬啊?”戴殳脸色微窘。
小学语文老师和她算是相杀相爱的关系,选她当课代表,但上课时不时就要让她出个糗,包括那回让她到教室外找卷子。
当时学到《寒号鸟》,语文老师点她起来回答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看老师一脸的深意,她再迟钝,也明白这是又要消遣她。
于是她的脑回路拐了几拐,扯到了喜鹊和寒号鸟的友谊上,出乎意料地赢得满堂彩。
那会他们还没有三观的概念,语文老师当场呵斥他们推卸责任、道德绑架,典型的三观不正。
戴殳倒是没想到周易会一直记得她这个“三观不正”的回答。
而他转到这,又是何意?
忽地,周易叹了口气,似有疲倦。
“其实,参加竞赛挺累的。能闯到国赛的,都有天赋。赛场上多是拼心态拼运气,而赛前,还是拼努力。不过,”他话锋又一转,“本来我不必这么努力。”
“哦,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问完,她心里就有声音,来了个自问自答——蠢货,当然是为了你啊。
他提起喜鹊和寒号鸟,寒号鸟如果指代她,那么他自然就是那只喜鹊啰?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管她肯不肯做窝,他先做好窝,如果她不肯做窝,他会来邀请她进窝?
她正费劲地分析求解,一股猛力陡然袭来,压制住她的脑袋,似是为了确保她不会抬起头。
然后,她听到周易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线说:“戴殳,我的计划里,一直有你。”
他之所以努力,不只是为了不留遗憾,还为了万无一失。
一瞬间,雪静。
戴殳整个人像被这句话击晕,整个人昏胀得厉害。
远处,有烟火绽放,声音震耳。
两人久久无话。
最后还是由她打破这份安静,“周易,所以你不会出国吧?”
“不会。”
“那我要是和你考不到一所大学,怎么办?”
“有脚,有通讯和交通工具,怕什么?”稍顿,“再不济,像新闻上说的,大学旁边的厕所欢迎你去打扫。”
戴殳双手从他的毛衣里钻出,改扯他的面皮,扯着扯着,上了瘾,这厮的皮肤也太好了。
她一边扯,一边质问:“你能不这么扫、兴吗?啊?”
周易笑着擒住她一只手,放在嘴边碰了下,眼里蕴着光。
“有我。”
又是这句话啊。戴殳不扯了,低下头,勾着他毛衣的下摆玩,“所以,你会陪着我做窝?哪怕我不做窝,也可以进你的窝。”
“是。”
他的回答不是“嗯”,而是更郑重的“是”。
闻言,戴殳把头埋进他脖颈间,开始狂蹭。
“怎么?”
“怎么办怎么办,好想以身相许!”
周易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弯唇。
也快了。
等到回家,戴殳还是不肯走,鉴于她今天太过臃肿,周易否决了抱她的要求,改为背她。
空荡荡的街道,只有零星几个孩子在放鞭炮。
戴殳突发奇想,“周易,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随便什么都行。”
“快点啊,我想听。”
她再三催促,终于催动周易开口。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这首歌……
戴殳一怔,这是周杰伦的《蜗牛》。
更让她诧异的是,周易居然没唱跑调,音痴还有不跑调的?还挺好听的。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小小的天留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她静静地趴在他背上,和着他的歌声,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周易,好想告诉你。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所以你要等我,等我这只蜗牛,一步一步爬到你身边。
到家大概是零点,天空鞭炮轰鸣,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