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那每天早上定时定点过来负责他们起居的一个管家被门口睡得不省人事的几个人给吓了一跳,推门进来时又发现乔南和乔安两个人身边绑着三个人,险些眼前一黑吓的直接闭眼。
程穆之假寐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就见底下乌泱泱跪了一片人,监令和县令为首,知府跪在第二排,身后是那几个被弄醒的侍卫。
柳清言一直缩在被子里头,他忘记回自己房间了,回来的时候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就被程穆之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睡醒了想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开,只好缩在被窝里装鸵鸟。
这个突出来的人形,就当作是某个陪了程穆之睡了一晚的女子好了……
程穆之半坐起身子将里头的柳清言挡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底下跪着的,脸色凝重的人,“都这样子的神情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薨了。”
下面一众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最后头绑着人的乔南“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和旁边的乔安道:“你还真别说,拿洋葱熏一熏挂点眼泪更像,特别像是哭丧的。”
程穆之旁边的被子拱了拱,柳清言在里面想笑又不能出声,只好小心翼翼地憋着呼吸。
“这……”监令支支吾吾地开口,“太子殿下误会下官的意思了,下官是来请罪的。”
“请罪?监令何罪之有啊?本宫在沧州吃好喝好,顺心遂意的。”程穆之不轻不重地说一句,似乎并不太在意后头的几个人。
那监令没太懂程穆之是什么意思,又不敢随意揣测,只好碰了碰旁边的县令,嘴巴上下动了动,“你说。”
县令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殿下,是下官安排不周,让殿下受惊了。这几个废物下官一定好好处置他们。”
“没错没错,”一边的县令附和道,“下官今天就加派人手,一定确保殿下的安全。”
程穆之摆了摆手止住他们的废话,“比起这些,你们不如去审一审后面这几个,是谁让他们来的。”
“本宫希望听到想要的答案。”程穆之语气中带了几分威严,“如果人审不出来,或者是没看住,本宫看你们也就不用在这呆着了,牢里应该也不错。”
“是,是,下官知道,下官知道。”监令和县令忙不迭的应了,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然后让身后的人把那三个被五花大绑的刺客给带了出去。
“刘知府,本宫今日要去沧州河巡视堤坝,午膳过后,你陪本宫一起去,不得推脱。”程穆之看了一眼一直跪在下面,只言未语的知府。
“下官遵命。”刘知府恭恭敬敬地行礼,在他们之后一人退了出去。
待人都走光了,柳清言终于从被子里将脑袋伸出来,脸被憋的通红,小声地问了一句,“殿下,臣可以起身了吗?”
“再睡会儿,”程穆之也躺下,“昨天熬了一宿了,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做,不能太长时间不休息。”
柳清言点点头,“可臣该回自己房间了。”
“不用,”程穆之抱住他,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刚刚你房间他们肯定也进去过了,估计发现你不在了,你现在突然回去倒显得有些奇怪了。”
“好吧。”柳清言鼓了鼓腮帮子,忽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程穆之,其实他现在不太困来着。
“殿下,您是不是对那个知府……”
“去盛京的人,就是他吧。”程穆之眯着眼睛,“他似乎和那县令监令都不太一样。”
“同与不同,下午一试便知。”柳清言思考了一会儿,“殿下,那县令和监令等把人审出来,怕是只有哭的份了。”
“呵,”程穆之轻笑了一声,“他们手底下欠着不少人命,再这样卷到我和程穆泽之间的斗争里,一时半会想死都不得死。他们,我要亲手押到盛京去,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斩首。以平民怨。”
“这是自然。”柳清言不置可否。
“这次的事情,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柳清言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困意再次袭了上来。
“这也要多亏了你,”程穆之拧了拧他的鼻子,“程穆泽不知道你一开始的身份,他又是个不听人劝的,怎么也猜不到你会反水。”
“嗯……”声音彻底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果然,再次起身以后,这几个官员已经顾不上柳清言今天一早为什么没在自己的屋子里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程穆之的房间里了,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帕子,冷汗一阵接着一阵。
“殿下……”监令颤颤巍巍的开口,“人已经审完了,这个……呃……”
这个那个半天了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程穆之显然懒得搭理他,和柳清言不紧不慢的用完了午膳,才对着一边站着一个的两个人说了一句,“把人看住了,具体的今日稍晚一些本宫再听。”
“是……”监令立刻应了,又道,“这巡视可要下官一起?知府主管的并非这一方面的事务,只怕有些东西他知道的不太仔细。”
摆明了是不像让知府和他们单独一起。
“不用,”这次换柳清言开口,“到底是沧州的父母官,再不清楚这些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况且,”柳清言颇有深意地添了一句,“旁观者清。”
“是,是,下官清楚。”监令见此话无望,只得连连点头,满面笑意的将一行三人送出去。
眼见着他们三人远去,本来笑着的一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