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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
林蔓如看不得这样的惨象,竟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百里策嫌弃地看她一眼,将木头放到了边上,讪笑道:“哭有什么用,难道你的眼泪能将那木头挪到旁边去不成?”
“可是……可是害怕……”
“害怕?砸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为何害怕?我再如何,难道还能和你一个小女子计较不成?给我把眼泪憋回去,看得我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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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派出的人还在不停的寻找,镇南王一家像疯了似的,大有掘地三尺的意思。
到了下午,漫天大雪才停了下来。杨桓坐在禅房喝茶,孙符却有些急了:“杨桓兄,你说百里策不会死了吧?”
杨桓看他一眼,却不搭理他,还是只自顾自地喝茶。
“嘿,跟你说话呢!”孙符的语调拖的老长,仔细一听,还有些撒娇,他嬉皮笑脸地托腮坐在杨桓跟前,笑道:“杨大哥,我是真的担心啊,你说他要是这么死了,父王肯定怀疑我啊,我肯定没好日子过!”
“那又与我何干?”杨桓语气平淡:“百里策死了,自然对我更好,本相无须忧心。”
“丞相,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让您相信本宫的诚意呀!您怎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杨桓一声轻笑,又不搭理他了。
孙符还欲纠缠,可陈生却突然推门而入,跪地禀报:“丞相,太子,镇南王世子找到了!”
“他找到了?”孙符面上居然还有些欣喜:“真好,他要是这么个死法,我还不高兴咧!”
两人匆匆去了前厅,之间镇南王妃正搂着百里策哀哀哭泣,一边哭一边说:“是母妃对不起你,为什么要送你到这个寺里面来……”
镇南王一看见孙符,目光便如掺了刀尖的冰水一样凛冽,孙符吓了一跳,跳到了杨桓身后,低声委屈说道:“我还真不想让他死呢。”
小皇帝面色欣慰,啊,肱股之臣没有中年丧子,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啊。
可林启生的脸色却异常的难看。
脑海里的场景挥之不去。
就在方才,有下人禀报说找到了世子,他慌忙跑去看,就见自家妹子扶着百里策吃力的走着,那百里策的腿似乎折了,蔓如便撕下了衣襟的下摆,替他包扎伤口,她裙角还沾染了些许血迹,应当是百里策的。
他们……他们二人昨日是在一起的么?他们孤男寡女,就这么过了一夜?
若是没人知道,或许还能瞒天过海,可今日为了找百里策,京城里有点头脸的勋贵都来了,又看见他们二人衣衫褴褛相互扶持的模样……
百里策倒不打紧,可妹子怎么办!蔓如还那么年幼,她以后怎么办!
林启生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趁着众人不备,便将林蔓如抓了出去,好生盘问她,昨夜的雪崩究竟是怎么回事,百里策又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只是不论事情原本究竟是什么样的,数日之后,京城中果然起了流言蜚语,有人言之凿凿,说那天看见了镇南王世子与锦衣卫千户的妹妹衣不蔽体还相互依偎,两人还在雪地里过了整整一夜。
甚至有人意有所指,说世子并非真心娶沈家姑娘,不过是看中了尚书府的势力,这才被迫联姻,不然也不会婚前就与别的姑娘厮混。
留言越来越多,也对百里策越来越不利。
可百里策却不闻窗外事,他只是安心养腿伤,期间也总是咳血,但都不是很重。待到能下地走路的时候,他便与镇南王一同到沈家商量了婚期。
据说百里策当时很是诚恳,丝毫不估计腿还未痊愈,就给沈老爷子跪了下来,声泪俱下,也将沈庆刚这个汉子感动地流淌了热泪。
订婚之后的波折总算是到此为止,沈家与百里家商量好了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一个月后,正是春水初生之际,万物复苏,天地美好。
其实镇南王妃巴不得他们立刻成婚,只不过沈夫人实在是想多留清璇一些时日,这才不得已推迟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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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星汉皎皎,清璇坐在床边,看着满天繁星,托着腮等杨桓。
她心中十分肯定,她就知道杨桓今日一定会来,因为今天是两家定下婚期的日子,他会来看看自己的,正好也可以顺便盘问他,两家订婚那晚他为何不来?为何让自己枯等了一整个晚上。
并未等多久,她便听见熟悉的“吧嗒”声,便晓得又有人推开了她的窗户,她心里还有气,一看见杨桓来了,索性缩到床里面去了。
“你躲我做什么?难不成和百里策定了亲,还不能让我看了?”
丞相这话说的实在是酸,可清璇却也气哼哼的,娇喝道:“你还知道来?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嫁给别人了,你还没事人一样?前些日子你还不来见我!”
杨桓听着清璇的话里,似乎还带了鼻音,便知道这小祖宗她又委屈了,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吃醋,一把搂清璇入怀,刮她的鼻梁:“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和没事人似的?我这两天多忙,你可没看见!”
清璇像是个生气的孩子,被大人哄了还越发的难过起来,她盯着杨桓,眼泪便留下来了:“你还有理了?那天百里策提亲,我也不能做主,分明就是爹爹的主意,我那天晚上就等着你来陪我呢,你还不来!”
杨桓最是不能看清璇哭泣,他看那小脸委屈的皱了起来,心就软了,哪里还有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模样,他忙不迭用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