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力道撞回到床榻上。
指尖被利刃划出一个小口,长陵正待上前观望姑姑的伤势,身形忽地一僵单膝不受控制地往地上一跪——
她目光微垂,勉强撑直了身子,看着月光从门外照进,躺在地上的刀锋隐隐透着一丝幽蓝的光。
这刀上猝了毒?!
感受到伤口处一道寒意好似疯长的蔓藤地往全身蔓延,长陵当即运功相抵,然而这股寒噤根本不受约束,不依不饶地攀附至她的四肢百骸,仿佛只在须臾之际,就将她冻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12点前应该还会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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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不解(二更)
雪峰之上严寒异常,滴水成冰。
风呼呼刮过,肆无忌惮的拂过脸上,犹如刀割。
长陵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一时间颇为迷茫,只觉得记忆跟断了片似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视线一晃一晃的向前,她低下头,发现自己被人背在身上,一步一步往山峰上爬去,只能看得到他的肩膀,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是谁?
长陵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某种莫名其妙地无力感将她捆住,就好像这个摇摇欲坠的天与地都不是真实的。
而是梦境。
透骨的寒意早已让十指弯曲僵硬,从骨髓到心都禁不住的瑟瑟发抖,一切感受都太过真实,以至于她又开始怀疑这并不是梦,而是她经历过的。
背着她的男人似乎受了重伤,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会停下来喘两口气,而后继续攀往冰雪未融的山道上。
“长陵……”
那人忽然唤了一声,分明是听到了,但是又听不甚清。
长陵伏在他的肩上,几度探过身去都看不到他的面容,她咬了咬牙,使劲全力从他背上滑了下来——
蓦然间,天与雪旋转着交织在她眼中,错落的苍穹与寒意都飘摇而去。
*****
长陵艰难地睁开眼,入眼处是洁白的帘帐,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映照在上面,晃得有些刺眼。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手脚还有冻感,但不是毫无知觉,她勉强让自己撑坐起来,掀开床帘,看着周遭居室。
不是安溪镇的客栈,但是从装潢摆设上看,依旧是一间客栈。
长陵呆怔了好半晌,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昏倒前的那一幕。
姑姑莫名其妙地发了疯,她被刀划伤,中了毒。
她低下头,看自己食指上缠绕着纱布,里头还敷着草药。
长陵盘膝而坐,稍作运功,真气流转须臾,逐渐找回了一些暖意,武功似乎没有受限,只是总有一种寒意萦绕在侧,驱之不尽。
谁救了我?是姑姑么?
门外有脚步声临近,她穿上鞋子,扶着床栏站起身来,刚往前走了两步,门“咿呀”一声就给人推开。
目光接触到那一袭青衣时,长陵的心微微一沉,是符宴归。
符宴归手中拎着一方食盒,看到长陵站在床边,先是一怔,随即匆忙将食盒放在桌上,往前走了两步道:“你身上的寒□□未消,不能轻易走动……”
长陵往后一退,脚底冻得一疼,勉强扶住椅背方才立稳,脑海里各种可能性纷至沓来,最后定格在符宴归身上,她的指节扣得发白:“这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符宴归见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离我远点”,于是自觉退后,安抚道:“这儿是延陵镇的客栈,你中了寒□□后,已昏迷了两日。”看她仍是一脸戒备与彷徨,他又补充道:“那夜你离开后,我仍想再多劝你几句,就跟到了你的客栈,后来就听到了打斗声,等我进到屋内时,你已然昏厥过去……我见你中了寒冰之毒,便擅自做主将你带入军中,让军医为你诊治。”
延陵镇?那离金陵已不远了。
长陵警惕的看着符宴归,一时摸不清他的套路,只道:“我姑姑呢?”
“姑姑?”符宴归怔了一怔,随即了然道:“原来她是你的姑姑……我到之后,她便跑了出去,我当时看你倒在地上,以为你受了重伤,便没顾得上去拦她……她既然是你姑姑,那就真是奇了,为何要对你动手,还在刀上猝了毒?”
长陵没有搭腔,越青衣发疯的理由确是古怪,刀上的毒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她既然已人事不省了两日,符宴归要对她下手早就下了,倒也没有必要等到现在。
她看了他一眼,道:“多谢符相出手相救,我既醒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寒冰之毒一日在身,姑娘就寸步难行,纵然是我想放你走,你又能走多远呢?”符宴归打开食盒,将里头的热菜一一摆好,最后盛了一碗热粥放在离长陵较近的位置上,“我真是不明白,一日之后就可抵达金陵,你又何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粥上撒着香葱和肉碎,淡淡冒着热气,几碟热腾腾地炖罐亦是色香味俱全,既不动声色地刺激着两日没有进食的味蕾,又不动声色地让人觉得唯有将这些东西都吞入腹中,才能缓解这一身寒意。
长陵眸光微微闪烁了片刻,随即上了桌,毫不介怀地拾起碗筷,夹起饭菜来。
符宴归有些诧异,他本来以为做好了长陵会掀桌走人,“你就不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