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即扭过头对徐来风道:“趁水未流尽,快!”
言罢,他飞身而起,落下之际以掌心盖地,顷刻间,三丈之内,泥土飞溅而起,数名武生瞬间露出脑袋,大口大口的咳喘不止。
“气发丹田,意守劳宫,上行重楼,虚化以避……”叶麒飞快地开口,其他人不知他在念叨什么,徐来风一听,便知是万花宝鉴第二重心诀。
“……摄神为子,驭心为魂——”最后一个字方才落下,徐来风双掌泛起紫气,犹如千斤坠齐齐落地,积淀已久的深厚内功宛如巨龙过沙,倾土而出,刹那间,炸得十数丈连人带土,泥流翻滚。
这下子,别说是被掩的人,就是土里的花花草草,蛇虫鼠蚁都跟着飞上了天。
此时雨渐渐停下,得救的人缓过劲来,虽都心有余悸,但总算没有人被活埋至死,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王珣与墨川不顾一身泥泞,齐齐上前对徐来风致谢,徐来风兀自惊诧于自己方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下,毫不介怀地摆了摆手道:“无需客气,举手之劳。”
叶麒心道:原来内力深厚之人练成的万花宝鉴,会有如此骇人的力量。
只是山中无缘无故滚泥流,他看眼下处境不安全,刚打算让王珣和墨川先带着众人回去,便听长陵道:“前头好像有人,我去看一看……徐岛主,劳烦你看顾一下小侯爷。”
“回来!”叶麒正要追上,但他方才一时情急,内息耗费过甚,这一踏步竟差些跌了个踉跄,徐来风眼疾手快捞住他,奇怪道:“小侯爷?”
“别管我……”叶麒指着长陵身影消失的方向,“你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徐来风为难道:“你们两个,她让我看着你,你又让我看着她,我该听谁的?”
叶麒咬牙道:“谁教的你武功,你听谁的!”
*****
半山腰上的那道黑影倏忽而过,长陵足下运劲加速,很快便越过了泥塘。
她自然知晓今夜这猝不及防地“天灾”,十之八九就是为东夏所设的圈套,但要想在适当的时间将泥水沙土顷刻放出,山上必有执行之人。
从稳妥角度计,她不该如此冒失追来,但转念一想,若非是逍遥派默许,仅凭一己之力谁能在九连山布下这种陷阱——只要今夜逮住这祸首,说不定就能为凭,令逍遥派掌门露出真面目,从而救出大哥。
念及于此,她凌空一跃,稳稳地落到了山腰实地。
密布乌云渐散,露出了一点儿天光,就在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阵拳□□加的动静,她循音而去,方跨进丛林,便看到了一个灰袍人一掌将莫道云拍落在地。
“莫院士!”长陵凌空一跃,一把别开了那拍向莫道云头顶上的一掌,她手心蹿出真气浑厚至极,灰衣人的手腕竟然一麻,当即旋身往后一退。
长陵目光犀利地瞟去,但见那人身量清瘦,披风连罩着头,面上横着一块灰布,只露出一双森然的眼,右眼角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她冷静望着眼前人,背对着地上的莫道云,“莫院士,可有大碍?”
“我……无、无妨……”莫道云呕出了一口鲜血,“只是迦叶大师他……”
师父?
这一提,长陵才发现几步之远处一位老僧人躺在血泊之中,定睛望去,正是迦叶大师。
她此番已无暇顾及迦叶和莫道云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但看那灰袍人右手微抬,青筋毕露,冷冷问道:“这位老和尚可是败在你的手上?”
那灰袍人的声音沙哑:“是。”
她眼睛微微一眯。
下一刻,两人同时发力,一道弧线越空而过,直往迦叶身上飞射去,“叮”一声,长陵的短刀犹如长眼般将那暗器弹开,只这一眨眼的功夫,她与那灰袍人再对上一掌,这一掌浩如云海,毫不留手,那灰袍人偷袭迦叶不成反被震出,跌到五步之外。
“怎么可能……”
那人似乎为女子彪悍的武力值所撼,长陵趁着敌手慌神的功夫,蹲下身去查看迦叶的伤势,见袈裟前襟鲜血淋漓已觉不妙,再搭上他微不可察的颈脉,心头更是一跳。
灰袍人如临大敌的直起身来,急凝掌风,两袖随内力鼓荡,脚下用力一踏,竟带着怒潮狂涌之势迎面而来!
长陵挡在迦叶跟前,干脆利落地将这重重杀招一一拦下,那灰袍人只觉得这姑娘年纪轻轻,功夫之深已堪称大家,心下骇然间,将生平功力聚为一处当头拍去——长陵眸光一闪,倏地接过这一掌,瞬间,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流激地地面的石子都嗡嗡作响。
就连撑不起身的莫道云也被这一下噬地呕出了鲜血,晕厥过去。
“折枝手……听闻能在对掌的顷刻将敌手的骨骼寸寸折断,”长陵感觉到灰袍人的内力犹如实质缠入手臂,神色居然分毫不动,“薛夫子,您贵为逍遥派掌门,从哪儿学来的魔教的功夫?”
那灰袍人眼角跳了一下,他不知是何处被瞧出了破绽,只觉得这女子处变不惊,好似浑然不将折枝手当做一回事,不待他继续发力,忽然间只觉得自己整条胳膊绞痛无比,他双目圆睁,竟然就这般眼睁睁看着长陵将自己的内力反推了回来,想要缩回手已是来不及了!
但听“咔啦咔啦”两声骨节断裂之响,长陵嘴角一勾,“啊,够脆够响。”
她身形微微一侧,欲要伸手去摘他的面罩,正在这时,一股劈山撼海般的气息从她身后闪现,重重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