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中。
紧紧搂着她,兰陵王低下头来,他把脸埋在张绮的墨发间,一动不动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俾将走了进来,一人哑声说道:“郡王,那人招了。”
“谁?是谁?”
李将咬牙道:“是郑氏!动手之人是郑家之仆,郑氏曾经对他有恩。”
什么?
兰陵王也罢,张绮也罢,都错愕地抬起头来。惊讶中,张绮叫道:“你说是郑瑜?”
“是。”
成史在一侧应道:“那人已经招了,郑氏对他说,她这一生全毁在张氏手中,她已想好了。不管她如何针对张氏。张氏都能过得很好。只要杀了兰陵王,杀了她的天,才算是毁掉她的一切!”
顿了顿,成史又说道:“那人还说,郑氏后来对郡王也是恨之入骨!”
兰陵王还不敢置信,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妇人的恨,也会这么可怕!
呆了一会,他嘶声说道:“是我害了杨将军。”咬着牙,他问道:“郑氏何在?”
张绮说道:“她应该在周军当中。”把在洛阳期间。郑氏所做之事简要说了一遍后,张绮喃喃说道:“难怪那日她被拖走时,神情诡异。原来她早就准备了这一手。”
不止是张绮,便是诸将,也很久很久回不过神来。这些男人无法想象,自家郡王有哪一点对不起郑氏,值得她这么不死不休?
隆重的安葬了杨受成后。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兰陵王大步走入院落,看到被婢女们扶着的张绮,他上前一步扶住她,“怎么样?”
“没什么?”张绮摇头,白日里,她就是跌了一跤,虽然跤得狠了些,可腹中的孩子,除了不依不饶的折磨她的胃后。倒是动也不动一下。
兰陵王挥退众婢,再扶着张绮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低声说道:“你瘦多了。”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说道:“阿绮,你怎么这么瘦了?”
张绮神秘地微笑着,她正准备跟他说些什么,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成史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郡王。段将军所部擒住了几个脱网的周国官吏。说是要送给你。郑氏也在其中。”
兰陵王腾地站起,看到他动身。张绮牵了牵他的衣袖,求道:“我也要去。”
“好。”
兰陵王一应,张绮便转头命令道:“你们去找一下胡皇后,说兰陵王要拿郑氏问罪,问娘娘能否派两个婢子前来。”她这话说得很明白,想来主要的当事人胡皇后,在这个洛阳王刚刚解围,正对兰陵王无比感激之时,会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张绮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兰陵王也会选择相信。可是,她想与他共度百年,那么任何时候,都不愿意让他误解自己,哪怕是有可能的误解。所以,郑氏一事,由皇后的人出面说事,会更清楚些。
两人上了马车,二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院落。院落中花园处处,布置极是精美,乃是洛阳一个富户的庄子。
看到他们走来,几个俾将大步迎上。而这时,皇后派来的两个老媪也过来了。张绮一看,皇后果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两个老媪,都是当事人。
院落里燃起了腾腾的焰火,把大地照得一片通明,也摆好了塌和几。兰陵王牵着张绮的手坐在塌上,喝道:“把郑氏带来。”
“是。”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那脚步声,兰陵王冷着脸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他便是一呆。不止是他,便是成史李将等人,也是一呆。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这个慢步走来的妇人。
这妇人披散着头发,破烂的衣裳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一步一步挪来,那张曾经秀美的脸上,不但有两个清楚的巴掌印,那颈项处,还牙印俨然。唇角处,更是破破烂烂。
再一看,她外露的肌肤上,处处可以看到青紫的爪印。
这个妇人,已完全是一副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模样!
她正是郑瑜。
断断没有想到再见郑瑜是这个模样,兰陵王已说不出话来。
郑瑜低着头走着,走了一阵,她慢慢的,慢慢地抬起麻木的双眼。
这一个抬头,她对上了兰陵王和张绮。
瞬时,她双眼睁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她尖声叫道:“你们怎么没死?”
这声尖叫,令得兰陵王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他徐徐问道:“阿瑜,你怎么落到了这个田地?”
这话一出,郑瑜尖笑起来,她指着张绮,嘶叫道:“你问问你这个妇女,问问这个毒妇,看她对我做了什么?”她格格笑道:“你的妇人毁了我,她把我送给那些周人,让他们当众践踏,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落到这个田地?”
郑瑜这话一落,皇后派来的一个老媪上前一步,只听得她冷笑道:“郑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空口白牙的捏事?那一日你现娘娘提议,说要张氏与宇文护是素识,要娘娘逼着张氏去做说客,你给忘了么?如今你落到这个地步,也不过是娘娘把你当日所言,令你自己做了一遍。你此去不过是一个说客,那些周人侮辱于你,你不会自尽以保声名么?”转眼那老媪又说道:“还有,当日是你自己说的,兰陵王冷落了你,所以你早就与和士开睡在一块了,连孩子得流掉了几个。你早是人尽可夫,现在又何必拿这事作伐?”
这个老媪果然了得,一番话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