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做下这等事又怎能算是恶行呢?应该称作恩典才是!大不了赏她个通房丫头当当,说不定贵府主子还觉得是她千来修来的福气,被人用强之后还应该感激零涕顶礼膜拜一世感恩才行!而贵府的奴才们也会诬蔑她是个狐媚子勾引主子,总之都是丫头的不好,谁管她好好地睡在自个屋子忽然会有qín_shòu闯进来?谁管她受辱之后痛不欲生差点自尽?”
明净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满眼的伤心、愤慨和失望,狠狠地盯着长生:“周长生!你这样说我也太过份了吧?你可以指责我虑事不周,可以恨我保护你们不力,却不能说我把明清犯下的恶行当作是对丫头恩典,更不能说我把紫葫受到的侮辱当作她的福气!”
说完又跌坐在椅子上,难堪而失望地说:“我在你的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长生愣住,方觉自己激愤之下言语太过伤人。事情又不是明净做下的,就算他虑事不周保护不力,也总不能要求他在锦姝院里布下重兵或武林高手吧?而且自己虽然察觉到明清居心不良,也仅仅是有了戒心而已,谁能想到他在自己从裴家归来第一夜就忽施恶行?
自己无法面对明清,却口不择言把怨气全撒到明净身上,心里虽痛快了些,却没想过他是不是能够受得了。
一时有些赦然和愧疚,却又因为对明清余恨未消拉不下脸陪罪,正纠结间,明净却叹息着开口了:“我不怪你,发生这件事你肯定恐慌愤怒,又碍着紫葫的名声不敢告诉别人,看样子姨娘也不知道,你不朝我发脾气还能朝谁发脾气?我知道你是一怒之下口不择言,我不在乎,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些,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吧,总归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长生摇摇头:“我不是真心怪你,这件事又不是你做下的,我只是太愧疚太愤怒了,我欠了紫葫的,就是我再怎么补偿,就是把明清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她受得伤害,我这几天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
明净更加心惊,似乎背后还有什么他更受不了的东西,他隐约有些明白,却又不愿承认,狐疑地看着长生:“在我记忆中,明清因为深恨大哥,从未踏进锦姝院一步,就是老夫人再骂他也不肯关心锦姝半分,怎么会忽然闯入锦姝院?说实话紫葫是个很平常的小丫头,他会如此惦记吧?我记得那晚他没喝酒呀?而且事情不是你做下的,你为何如此自责?”
长生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满眼的羞怒却仍是难以启齿,明净皱起眉头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咬牙切齿地说:“这个qín_shòu不配为我兄长!平时在府里府外欺男霸女也就罢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我若早知道他有此不良居心,就是拼着兄弟反目我也要守在这里。我为了姨娘少受些气,为了老夫人能够善待姝儿,对他一直忍了又忍,甚至装聋作哑,谁知他不但不收敛,还愈加猖狂!这一次我非找狠狠教训他不可!”
长生心里舒坦了些,无论如何,自己孤身在外,有人如此在乎自己,肯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教养姑姑出头,心里总是感动和温暖的。
又想起身份上的巨大差异,极轻地叹息了一声,虽然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虽然至今终身无以为靠,但两人只能这样了,在这谢府里互相扶持互相信任却干净利落互不牵连,再近一步,对大家都是折磨,而自己受的伤害会更大,所以只能这样了。
又因为被明净知道了明清对自己的龌龊心思,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她重新给两人添上热茶,垂下眼睑喝着茶掩饰内心的尴尬,又怕明净为了报复做出鲁莽之事,那可真不值了。
太姨娘尚在老夫人手里掌控着,明净若一怒之下找明清闹事,激怒老夫人不说,自己和紫葫也会受到牵连,特别是紫葫,老夫人很有可能为了不影响明清的声名把她送到二房做通房丫头。
林心慧肯定不会真恨丈夫,只会恨紫葫勾引他,明清薄幸无情,等新鲜感一过再不闻不问,还不知林心慧使出什么手段来惩治紫葫,这些都不是紫葫能承受的。而且这丫头心气极高,她已经说了宁死也不愿明清的通房丫头,若是老夫人强逼,到时弄得府里人人知道此事,说不定会逼死她。
最重要的事,以裴家人急切的样子,玄武门事变应该不远了,到时明清做为死心踏地的太子党人,肯定会和裴家人一起被秦王严惩,他倒霉之日指日可待,再大的惩罚也没有这个厉害,不如等那时再狠狠踩上一脚省力又有效。
思前想后还是劝他道:“三爷能否听我一句劝?罪恶他已经犯下,就是现在把他千刀万剐也弥补不了紫葫受到的伤害,他不值得三爷为了报复他连自身的安危和太姨娘的处境也不顾,而且事情张扬出去,只能让紫葫受到更大的伤害,长生也很可能会被牵连到流言之中,这不是有违三爷初衷吗?不如静待时机,关键时候踩上一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明净眼露欣赏之色,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我虽恨他,但也不会鲁莽行事的。明清此人我最清楚,他若惦记什么,定会贼心不死,我担心他感觉自己做了错事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反倒会助长他的恶行。我以后虽然会加强防备,但总不能避免有疏漏之处,所以得从他身上下功夫,他一直仗着郡伯府嫡子的身份在城中为所欲为,得罪的人不少,我想大家都很关注他。”
长生暗暗猜测他话中深意,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