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倒叫姐姐心里过意不去!”
她是这个家里除娘亲以后待她最好的人了,怕她刚回家不适应,每日细心而妥贴地为她准备好一切,尽量让她生活得舒服一些,好象贴身的小丫头,长生又感动又羞愧,本来应是自己照顾她才对。
玉生已不再那么害羞,笑了笑就要下去倒茶,长生按住她,脱了鞋上炕看她手里绣的鸳鸯枕:“不用了,我刚去灶房喝过水了,咱姐俩说说会话。”
想起娘说她七八岁就开始帮着做家务,十一岁聘了人家,十二岁开始做嫁妆,今年十四岁,纺纱织布和针线厨事样样精通,明年及笄就要出嫁了,看着她温柔清秀的模样,长生有些心疼,真心实意的心疼。她那么乖巧懂事,有谁关注过她的想法?万一所托非人怎么办?
“玉生,你聘给哪里了?可曾见过那人?如果不中意不要委屈自己,姐姐就找娘给你退亲,悄悄告诉你呀,姐姐还有些积蓄,给你退亲没问题。”
玉生虽然羞怯温顺,内心却是个聪慧的,明白长生是真心为她好,含着羞说:“谢姐姐关心,那人是娘亲自选的,我也见过几次,是个实诚勤劳的,娘说我嫁给他受不了苦。”
长生顿时来了兴趣,虽然唐朝风气略开放些,但男女大防还是很严的,妹妹居然见过未婚夫?难道是亲上加亲,幼年见过?这可不大好,以后若生出有缺陷的孩子,可不是苦了玉生一辈子?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怎能见过未婚夫?难道与咱家是亲戚?”
玉生的脸红得象柿子:“不是亲戚,姐姐在宫里不知道,乡里人没那么多规矩,他逢年过节都要来咱家看望爹娘,所以见过几次。”
长生释然,回乡这几日,村姑们除了闲时在家做针线,平时和男子一样抛头露面做活计,哪能金贵地养在深闺?庄户人确实不象富贵之家那么讲究,玉生见过未婚夫也很正常,只要她中意就好。
“玉生中意就好,什么都可以马虎,亲事万不可马虎,那可是一辈子的事,若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姐姐。”
玉生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长生正待问她舅舅家的一些情况,却看到了她眼里的犹豫和歉意,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起了疑心。她不是个善于掩饰情绪之人,早上走时还好好的,难道走后发生了什么不利于自己而又让她难以启齿的事情?
长生不动声色地靠近玉生,满脸感激地说:“娘说你的嫁妆都做了两份,做姐姐的不好,倒让你照顾我,取出来让我看看吧。姐姐虽不会做衣服鞋子,但绣活还拿得出手,长安的花样时新点,说不定还能指点妹妹一二呢!”
玉生高兴得连声应了,下了炕去打开箱子,长生看到她在打开箱子那一会儿,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似在挣扎中,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袱行礼就放在这个大木箱里,并落了锁,只有自己和玉生两人有钥匙,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
目前如果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只能是财物上的损失了,难道她大方慷慨地把一百两返乡费给了周厚纯,又给周家每个人送了他们从未有过的珍贵的礼物,比如玉生的玉镯,母亲嫂子们的金饰,弟弟的上品笔墨纸砚,难道还不能让他们满足?还要把自己搜刮干净才称心?
忍不住一股恶气涌上心头,想起他们嫌弃自己出宫后赚不到银子养家,还要吃白食,就不顾亲情硬着心肠不去接自己,后来得到自己的厚礼还如此贪得无厌,正欲问个清楚,忽然看到玉生腕上空空的,自己刚回来那天送给她的玉镯不见了,心中更加生疑:“玉生,我送你的镯子呢?”
玉生的脸刷地白了,眼圈却红了,躲闪着说:“我天天干活,怕不心弄碎了,就先收了起来。”
长生已经肯定里面定有原因,又见她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又不敢明言,想了想拉她坐下:“玉生可知道那只玉镯的来历?姐姐入宫那年,刚刚十二岁,又是乡里长大,什么也不懂,见天地被人欺负,幸好有位周嬷嬷与我们同姓,是前朝时的宫女,她没有一个亲人,见我年幼可怜就处处善待,视我为亲生女儿,走时送了那只镯子给我,所以镯子对姐姐来说无比珍贵,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才送给你,你可千万要爱惜!”
玉生“哇”地一声哭了,长生越发不安了,连忙不迭声哄劝,正说着,周王氏闻声进来,吃惊地说:“怎么呢玉生?难道谁还欺负你不成?”
☆、第25章、卑鄙行径
周王氏追问了好大一会儿,并一再保证不让爹爹和哥哥打她,玉生才抽抽噎噎地说了她们走后发生的事。
巳时中(上午十时左右),早饭已过,午饭尚早,因为两个大孩子不在,家里难得的清静,尚且月中的大嫂陪孩子一起睡着,二嫂做完事情抱着女儿去窜门子,玉生正坐在炕上做嫁妆,周厚纯父子俩就卖豆腐回来了。
她听得响动,下了炕正准备出去问候一声,看还需要不需要喝茶吃东西,他们俩就进来了,玉生以为是来看自己,正高兴让座,爹爹却提出要看看长生送她的玉镯。她也没做多想,这个玉镯一看就是好东西,乡里人哪里见过,爹爹和大哥想看稀奇也能理解,就脱下来给他们看。
听到这里,长生心里一沉,看向玉生光秃秃的手腕,不动声色地问:“玉镯呢?”
周王氏也急了,一把抓起玉生细细的手腕:“你爹爹把玉镯呢?可是不小心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