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澈,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争储中,他毫无怀疑地把明澈当做最后的退路和活路,也许从未想过他会背叛自己。
正因为如此,世间无论谁背叛他都可饶恕,唯独谢明澈背叛他绝不可饶恕。所以他刚刚杀了建成和元吉的第二天,整个朝堂最为混乱、最为惊混未定的时候,胜利的成果还未巩固,还有太多的事情等他平息,他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快马加鞭将明澈押解回京并将谢家抄家下天牢。
他能原谅舍他而投建成的宗室和朝臣,甚至能宽恕建成的党羽,就连建成最为倚重信任的魏征都大肚能容,就是不能原谅谢明澈。他最后都能放过忠心耿耿为建成做事的明清母子,就是不肯放过谢明澈。
他要从*上禁锢他,从精神上打垮他,让他把牢底坐穿,让他如同困兽入笼,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让他一生一世在自己的成功和辉煌中感受羞愧和耻辱。
谢明珠把这个消息秘密传来之后,整个谢家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果竟是这样,明清反应过来之后很快暴跳如雷地骂到:“那个下贱的庶子果真是我们谢家的祸根!我们下那么大力气拉他为太子做事,他偏偏做出无比清高忠诚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我呸!真是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一个人要么黑要么白,脚踩两只船算什么东西?我曾是前太子的人,当今皇上都能饶了我,还饶了许多太子的手下,偏偏不能饶了他,可见谁都恨这种两面三刀虚伪狡诈之徒!原来我们谢家被抄是被他祸害的!真是个下流胚子!”
老夫人怒斥道:“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口口声声是前太子的人,谁都知道这是当今皇上最为忌讳的人,谁提谁倒霉,你想害死这一家人吗?我们谢家虽然败了,但家风不可辱没,你在这里污言秽语成何体统?天牢中受了那么多苦,你的性子怎么没被磨掉一点?”
话音刚落,一旁的明净再也受不了明清对明澈的污辱,再想想他往日的恶行,一时气涌心头,扑上去一拳打在明清的脸上,两人就撕打起来,撕扯中又扑倒在地,却仍旧不肯放手。
老夫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林心慧大喊大叫,一会儿夏管家听到吵闹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带着几个家奴过来,看到地上的情形都吃了一惊,这才分开了打红了眼睛的两个人。
两人气喘吁吁地站起来,衣服又脏又破,满身的灰尘,发髻都揪得散乱下来,明净的袍子撕烂一大片,明清的一只眼周一圈青黑,正呲牙咧嘴地揉着胳膊,看来刚才那一番撕打明清吃了亏。
老夫人无比心疼地看看儿子,再看看仍旧怒气未平的明净,想起抄家那日太姨娘侥幸逃脱未受牢狱之苦,而明净居然还向她示威,今日又以一个庶子的身份对嫡兄拳脚相加,真是无法无天大逆不道。
一时气极抄起一旁的茶盏就朝明净砸去,怒骂道:“混帐东西!我还没死你就如此无法无天,是不是天牢还没有坐够!我们谢家虽然暂时败了,但长幼有序嫡贵庶贱绝不会变,你别以为你就可以翻天!小心我告你忤逆不孝!”
茶盏打在明净身上,泼湿了他的棉袍,再沾上一些茶叶,看起来很狼狈,明净气极,想起锦姝和长生,想起生死难料的大哥,却也只得咽了。
“不孝”二字就是天大的罪行,老夫人“不孝”两个字若真的告到官府,不但能把他从这个家赶出去,还足以毁掉他一生的前途。
他出了口恶气,又不必再担心亲娘被人欺负,出了谢家门当然逍遥自在,但是有嫡祖母和嫡叔父尚在,他这个因为不孝被赶出家门的逆子,是无论如何没有权力带走锦姝的。
而且老夫人绝不会让他带走锦姝以落个不容孙女的口实,明清也从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什么,只知道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他如此恨明澈,又对长生不怀好意,若是他只图自己痛快和老夫人吵一架走了,到谁能代替他保护长生和姝儿?
所以他必须忍,为了他在乎的人,没有什么不能忍的,等他能带着锦姝和长生一起走的时候,到那时再出气也不迟。
明净长舒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儿子心疼大哥尚在狱中,又和二哥言语不知,以致一时冲动冒犯二哥,全是明净的错,母亲千万不要气坏身子,就请责罚明净吧!”
说完连连磕头,老夫人见他恭恭敬敬地跪下赔罪,不管内心是不是真的认错,态度却无比诚恳,气略消了些,又想到皇上态度不明,谢家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安宁一些好,若真闹出什么事被人抓住把柄,说不定火上浇油又带来祸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先放过明净的好。
就脸色缓和了些,正准备教训明净让他起来,明清却发觉她有放过明净之意,被打的地方又疼得厉害,就气极败坏地叫嚷:“母亲千万不要饶了这个下贱胚子!明澈是他的兄长,我就不是?我还是嫡兄呢!别听他说的好听,其实早就恨死我们母子呢!让我说打死他算了!要不撵出去也行!让他永世不要踏进我谢家门!”
明净忍下气不语,如果再闹下去被撵,就如了明清的意,他亲眼看到明清对长生并未死心,不过是自己防得严,长生也天天小心翼翼的,才让他没有机会得逞,所以他才如此恨自己,为了留在谢家,说什么也要咽下这一口气。他相信谢家目前这种状态,老夫人是不会让谢家出什么事的。
果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