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之后并没有回到医药局,季伯的妻子来了,又因着和唐启宝的事情,她回去了也没有什么必要。
傍晚时,苏满树把还在装死的唐启宝从炕上拎了下来,命令道:“不管你现在心情如何,你是一名将士,将士就要服从军命,我们今晚继续轮流夜守,你赶快去洗把脸,马上出发。”
他把唐启宝推去洗漱,又不放心地走到南巧面前,跟她说:“月儿,不要胡思乱想,唐启宝的事情有我呢,我不会让他吃亏的。如今,只要他自己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结果。”
南巧点了点头,脸上的担忧却丝毫没有散去。
唐启宝和季水儿的事情,明明以为是天作之合的两个人,没想到却这般命途多舛。而且,对唐启宝来说还有更加复杂的事情,不仅他是季水儿的杀父仇人之子,更因为此刻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季水儿还没有来得及对唐启宝动心。
苏满树也知道,他劝她也是没用的,她不可能不担心,只得让她晚上好好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这一晚上,南巧睡得并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在夜里还醒了一次。她睁着眼睛,好半天也没有睡着,尤其是窄炕上就她一个人,显得空荡荡。
她已经习惯了苏满树在身旁的日子,苏满树不在,她却是有些睡不太好。后来,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只感觉到脸上一股凉气,顿时就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对上了苏满树带笑的眼眸。
苏满树见她醒了,低头亲了她的唇角一口,道:“本来想看看你睡得怎么样,没想到还是把你惊醒了。我身上的凉气凉到你了吧?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南巧发懵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没事的没事的,天色不早了,我也要起身了。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已经到了要起床的时辰,南巧也不能继续赖床了,便坐起来穿了衣裳。
苏满树说:“今日任务完成的早,我们什队先回来了。唐启宝他们去吃早饭了,我想你了,就想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又把你吵醒了。”
南巧扑进苏满树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跟他撒娇,“你哪有吵醒我啊!我昨晚想你想得都要睡不着觉了,能睁开眼睛就看见你,我很是开心的……”
苏满树原本还顾忌自己身上凉,根本不舍得去抱南巧,结果这小丫头竟然自己扑了过来,他也忍不住了,回手就搂住她,狠狠地亲了一番,才带着她去洗漱吃早饭。
他又像昨天一样,把南巧送到了医药局。临出门前,他回头刻意看了一眼在炕上坐着的唐启宝。南巧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唐启宝今天没有像昨天那般缠着他们一起去医药局,只是静静地坐在炕上,也不知道想什么,整个人都在发呆。
南巧有些心疼他,心中忍忍作痛。
平日里一向活蹦乱跳的家伙,竟然变得这么安静,实在是让人心疼不已。
苏满树只看了唐启宝一眼,也没说什么,带着南巧就去了医药局。
他们在医药局并没有见到季伯一家人,听医药局的妇人们说,季伯今日一早就出营送季婶子和孙女回镇子上,应该不会出现在医药局了。
南巧一听,顿时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季婶子竟然是这么个雷厉风行的,这才仅仅一个晚上,就真的带着季水儿走了。
她有些发慌,她忍不住去抓苏满树,悄声问他:“夫君,季水儿已经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苏满树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说。
南巧去给帐篷里受伤的将士们送汤药时,苏满树帮她端了过去,然后跟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先办些事情。”
南巧点了点头,从苏满树手里接过药材,进了帐篷。帐篷里如今养伤的将士已经不算多了。见到南巧来了,都很高兴。有人还跟南巧兴奋地说:“嫂子,季伯说我明天就能离开这里回什队了,真是太好了,今天是我呆的最后一天了!”
南巧笑着跟他说了恭喜,然后问他:“季伯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那将士受伤的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南巧照顾的,跟她很熟。南巧一问话,他就如实说:“是今日一早,对了当时季姑娘也在。”
南巧本就是想问季水儿的事情,她急忙问这位小兄弟,问他季水儿的气色如何。昨天那么一闹,她除了担心唐启宝,更担心季水儿。毕竟,背上杀父之后的人是季水儿,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去。
那小兄弟仔细回忆了一番,才说:“季姑娘的气色不太好,眼圈红红的,也没有像平日里爱笑。我听说,她今天就要离开营里回镇子上了,季伯会去送他们。”
南巧谢过小兄弟,心里想着,中午的时候一定要跟唐启宝说说季水儿要走的事情。
她边想边掀了帘子要出帐篷,一抬头就看见了苏满树。他应该是办事回来了。
南巧跟苏满树说着了季水儿的情况,又不无遗憾地说:“季水儿也一走,也不知道唐启宝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
苏满树顿了顿,伸手握住南巧的手,淡淡地说:“唐启宝去追了,一切看他造化吧!”
南巧惊住,她没有想到,唐启宝竟然去追季水儿了。她现在明白了,刚才苏满树离开,应该就是去告诉他季水儿要离开营地的事情。
她急忙问苏满树,“这唐启宝私自离开军营,岂不是要受军法处置?”
苏满树摸了摸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