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的时候,厉缱绻对慕寒道,“我现在要去一下医院,父亲说,王怀生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床,不过神智倒是恢复清醒了,我打算去医院见见他。”
他的脸色骤然变白,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就连呼吸都在刹那间停滞着,“小姐……要去见他?”
“嗯,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道。
不要!不要去见那个人!他的脑海中疯狂地在喊着,可是事实上他却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抬手摸摸了他的发梢,“你用不着和我一起去医院那边,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医院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而事前,她也已经通知厉氏那边接送的车来两辆了。正当厉缱绻打算上其中的一辆车时,慕寒倏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我和小姐一起去医院。”他的脸色依然还是苍白无血的,可是口气却异常的坚定。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个男人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应该如同噩梦一样,为什么他还要去医院?
而他接下去的话,解答了她的疑惑,“我有责任保护小姐。”
“不用了,医院那边有不少白门的人,他们会保护我的。”况且,厉缱绻也不以为一个下不了床的男人,还能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她的这句话,却反而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也让他抓着她手的五指微微地轻颤了起来。
有很多人可以保护她,所以并非一定要他保护才可以。他明明是知道的,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可是……如果他连保护都不用去做的话,那么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应该要松开手,应该要独自回世家公爵的,这是她的命令,不是吗?可是,他的手指却怎么都无法松开,即使颤抖着,也不想、不愿松开。
厉缱绻可以感觉到慕寒的手指在颤抖,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色,整个人都像是摇摇欲坠似的,透着一种脆弱。
如同已经布满了裂痕的玻璃,只要再轻轻一击,就可以让玻璃彻底的碎裂。
“那就和我一起去医院吧。”厉缱绻道,反手抓住了慕寒的手,拉着他上了车子。
车子朝着医院驶去,车上,厉缱绻抬起手指,弹了弹慕寒的额头,“不要多想什么,不管你有没有保护我,对我来说,你都是很重要的。”
重要吗……他手上的那种微颤,在慢慢的止息着,额头被她弹过的地方带着一些微微的疼痛,可是却让他恢复了过来。
到了医院,白门的人早已因为门主的命令,而等候在医院的门口了。
“厉总说小姐可以随时进病房,王怀生现在人清醒着。”厉氏的人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厉缱绻到了王怀生所在的病房门口。
厉缱绻正想要让慕寒在病房门口等她,可是看到自己的手和慕寒的手牵在一块儿,又想到之前慕寒的那副样子,于是微抿着唇道,“你是想进去,还是留在外面?”毕竟,她也不确定他是否适合再见到王怀生,所以干脆让他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我要和小姐一起进去!”他的手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没有丝毫犹豫地道。
厉缱绻推开了门,和慕寒走进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几张椅子而已,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病房,更像是个监狱似的。
王怀生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纱布,睁着一双还泛肿的眼睛朝着厉缱绻和慕寒望了过来。
“倒是……真没想到,厉大小姐居然会来看我。”王怀生阴笑着道,因为牵动着脸上的伤口,而看起来表情怪异,“就是不知道白大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玩具,曾经可是被我玩遍了全身啊!”
王怀生的看着慕寒的目光爆发着一种深深的怨恨。已经是第二次了,他差点死在对方的手上,而且以目前厉氏集团的人这样关押着他,想来慕寒应该是说了什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既然他得不到好处,他也好狠狠地毁了这个人才甘心!之前他正愁被关在这里,找不到法子呢,却没想到对方正巧好死不死地撞上来。
慕寒的身体僵直着,眼帘半垂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是只剩下一具空壳而已。
而王怀生则更加恶毒地道,“厉大小姐,要不要我给你具体说说当时是怎么玩弄着他的啊,那时候他的身体可比现在柔嫩多了,舌头舔过他脸的时候……”
“住口!”厉缱绻冷声道,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我还以为你会说点什么新鲜的话呢,没想到说来说去,也只能说点这种无聊的事儿而已。”
“无……无聊?”王怀生愕然,这……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厉缱绻怎么都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吧,听到这样的话,就算不是哭着跑开,也该是神色大变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冷静得过头!
厉缱绻松开了原本和慕寒交握的手,缓步走到了病床的床头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躺在床-上的王怀生,“你说的这些,遥早就已经和我说过了,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瞧瞧你这人渣长什么样子而已。”
“你——”王怀生的脸本就红肿一大片的,此刻血气翻涌,变得更红了。
“当然,还要做一件事。”厉缱绻继续说着,突然双手伸出,猛地抓住了王怀生病服的领子,一个用力把对方从病床上扔甩到了地上。
砰!
沉重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