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法,肖氏是听说过的,孙大夫家里的儿媳妇成亲第三年才怀上,这种说法就是孙大夫媳妇口里传出来的,不过肖氏不以为意,认为是孙家找的借口罢了,“那种说法是假的,你怎么能信,虽说你上边没有公婆,哪有男子不喜欢自己亲生骨肉的?你该加把劲,努力怀上才是,生了孩子,聪子还不得事事顺着你?”
邱艳心里苦笑,她也以为天底下没有不喜欢自己亲生骨肉的,可是,沈老头不就是个活生生的里子吗,沈聪不喜欢孩子,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肖氏见她不当回事,恨其不争道,“你现在年轻,别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咱村里的寡妇你认识吧,一大把年纪了,咱村里,老的,少的,谁不喜欢朝她屋里走?男人嘛,都是好色的,你生得好看,聪子不会生出其他心思,可你年老色衰的时候呢?”
邱艳不喜欢听那些,温声道,“二伯母,我记着了,咱坐下说话吧,对了,堂妹在夫家过得不错吧?”
听邱艳问起自己女儿,肖氏叹气,“算不上好也算上坏,庄户人家的儿媳妇,都是那么过来的,哪能比得过你自在。”起初,大家对邱艳和沈聪的这门亲事都抱着不看好的态度,甚至觉得邱艳每每回来都是在沈家过不下去了,以泪洗面,谁知,邱艳不仅日子过得滋润,沈聪对邱老爹也孝顺。
多少让村里人羡慕,当然,也有说邱艳和沈聪恩爱不过表面做戏,回到家,说不准沈聪怎么对邱艳拳打脚踢呢,然而,没听说过邱艳身上哪儿有伤,脸上更是常常挂着笑,日子过得好与不好,脸上的笑骗不了人。
肖氏心想,或许,真的是艳儿娘在地下保佑邱艳,才会给她找了这么个会疼人的夫婿。
肖氏坐了会就回去了,离开时还特意去灶房和沈聪说了几句话,见识过沈聪的厉害,肖氏是铁了心要巴结好沈聪,背靠大树好乘凉,肖氏心里清楚。
邱艳问邱老爹家里还有酒没,顺便买些零嘴回来,邱老爹笑道,“我都买好了,昨天去赶集了,专程为你和阿诺准备的,阿诺没来,待会你给她带些回去。”
“好。”邱艳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沈聪,想看看他是不是和邱老爹说了关于孩子的事儿,她的许多话都是胡诌的,不过确有其事,邱老爹担忧她和邱月一样,生不出孩子。
有这件事,邱艳不怕邱老爹说漏了嘴。
☆、06-08-26
然而,沈聪面上坦然自若,邱艳什么都窥探不到,在边上站了会儿,她又悠悠然回了堂屋,心理思忖着用不用和邱老爹说说沈聪的情况,让邱老爹劝劝沈聪要孩子。
快晌午,严氏来了,邱柱做了里正,大房家里日子宽裕不少,随时见着严氏都面色红润,这次,脸清瘦不少,眼下一圈黑色,疲倦之意甚重,眼神流转,也无往日的身材,怕是为了邱月的事儿担忧,才折腾成这样子的。
邱艳并无往回的热络,坐在桌前,待严氏走近了,才抬眸,淡淡瞥了眼,“大伯母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了?”
邱艳心里对邱月做的事儿耿耿于怀,尤其听沈聪说,严氏多少知情,对严氏,邱艳心里真寒心了,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是肖氏形容严氏的,真是一点不假,严氏为人八面玲珑,哪怕暗地做坏事,面上也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邱艳自知比不上严氏会算计,只有打定主意不和大房的人往来。
严氏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凝视着邱艳说不上好看的脸色,已然明白邱艳对大房的态度,她心里多少也没脸面对邱艳,邱月那孩子的心思她早就清楚,不过没想着,邱月会选择青天白日,还被沈聪和王旭娘抓着正着,她不敢招惹沈聪,上回有把柄落在沈聪手里,如果这次惹得沈聪不快,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大房的名声毁于一旦不说,邱柱的里正之位也保不住,上了台阶,严氏动作慢了下来,脸上尽量挂着温和的笑,缓缓道,“艳儿回来了呢,大伯母有点事想与你商量。”
邱月身子不好,心绪不稳,拖下去,整个人就毁了,严氏想,邱艳身为女子,心总会软的,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劝邱艳陪陪邱月,说不准,有她的原谅,邱月心境看开,往后就好了,进屋后,她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语气极慢,“你堂姐做的事儿我知晓对你伤害大,她已经受到惩罚了,艳儿,你从小性子软,是个好孩子,能不能出面帮帮大伯母,和你堂姐说说话,安慰她振作起来,大伯母一辈子都记着你的好。”
邱艳见严氏过来就知道没好事,却也不曾想到,严氏厚着脸皮让她反过去安慰邱月,是了,毕竟王旭没有将她怎么样,而邱月却名声扫地还被王家休了,为人爹娘,总归是喜欢自己的孩子多谢,邱艳冷笑,“大伯母怎么就不想想,若堂姐算计的事情成了,我现在可能就去地下见我娘了,那时候,堂姐在王家站稳脚跟,踩着我的尸体一帆风顺,在王家作威作福,大伯母觉得我该原谅她不成?”
尤其,她死了,邱月不会有丝毫难过,严氏为了面子,估计会假意流几滴泪,为了彰显大步,会帮着邱老爹和沈聪好好办她的后事,心里边,不会觉得邱月做的事情不对,说不准,背后还和邱月诅咒自己呢。
她死了,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便宜了邱月那等大奸大恶之人,而邱老爹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念及此,邱艳眼底闪过浓浓的恨意,“大伯母为人宽宏大量,下回,我也这般作弄堂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