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晋垂眸,脸色有些苍白,许久之后,他点点头,低低的嗓音带着某种不舍的情愫,“好,我们离婚。”
曾经何时,那么骄傲那么无敌的她,需要向人低头?可这一次低头,却是求着他答应离婚。
他很明白,若是他继续跟与她扯着夫妻的名义纠缠,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得到她的原谅。
眼睛有一阵涩然,袁东晋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说完这一句话,他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灵魂也随之坠入无尽的黑暗里。
陈眠抿着唇,无法言喻。
心口是割裂的疼。
这十三的感情,痴痴等待守候,却用哀求换取自由。
“走吧,我送你回去。”沙哑着声音,低沉微弱。
陈眠摇头,“不用,我让人过来接我。”
她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怕自己会更加的狼狈,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保不住自己仅有的骄傲。
袁东晋看着她,不敢再勉强她,淡淡地道:“那我陪你等人来接你走。”
陈眠了解他,不与他争论,只是转过身,拿出手机,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拨通了温绍庭的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温漠熟悉的语调,让陈眠的眼眶一热,刚收稳的眼泪又簌簌地掉。
她用力睁大眼睛,扯了扯唇。“温先生,能不能掉头回来接我?”
温绍庭那边忽然沉默了下来,半响之后,他问:“你在哪里?”
“南郊老别墅区的山顶上。”
“等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转过身看了一眼袁东晋,这才注意到他穿得不多,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疼他,既然决定分道扬镳,那么就莫须给他不必要的关怀。
虽然风大浪声大,但袁东晋还是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看见她冻红的脸颊,开口道:“外面冷,上车等吧。”
陈眠摇头拒绝,现在,她不信任他,依照他善变的情绪,她不敢贸然再上车,再者对于刚才撕咬的吻,仍旧心有余悸。
寒风瑟瑟里,袁东晋硬是陪着她等了半个小时,温绍庭的车终于出现。
车刚停稳,温绍庭推开车门下车,看见袁东晋那一刹,眼底翻涌着某种云潮,沉稳的脚步笔直朝陈眠走去。
低头,睨见她泛红的眼底和脸颊,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她裹紧,“不知道自己身体不能受寒吗?”
陈眠低头看着地板,眼角余光瞥了下袁东晋,温软的嗓音微微沙哑,“我们走吧。”
任由温绍庭搂着她的肩膀。从袁东晋的面前经过,刚要坐上车,袁东晋却叫住她,“陈眠……”
她顿住,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神色温淡,“我希望尽快办理离婚手续,至于财产问题,我不要你们袁家一分钱,所以也不会有经济纠纷。”
不等他出声,陈眠率先开了口,堵住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坐上车,温绍庭替她关上车门,袁东晋动了动身体,想要上前,温绍庭却堵在他的面前。
两人对峙,依旧是水火不容。
“温绍庭。我希望你注意一点,在我跟她离婚之前,她仍旧是我的老婆,别失去了分寸。”
男人总是这样,自己的女人,即使自己不要了,也容不得别人染指,一副情深的模样。
温绍庭冷嗤,“分寸?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指责她吗?”
袁东晋盯着他的脸,眼神阴冷而防备。
温绍庭淡然从容,似笑非笑,“袁东晋,你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起。”
话落,不理会他复杂纠结的表情,温绍庭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离开。
袁东晋站在原地,望着车辆消失的方向,有些茫然失措。
手机响起,他低头,看见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想要挂断,但是终究是接了起来。
“先生……”电话那边传来的不是陶思然的声音,而是保姆的焦躁,“太太……太太……”
袁东晋眸色一冷,有些疲乏地问,“她又怎么了?”
自从说了要送她出国,她就动不动就闹情绪,袁东晋觉得很累,甚至想要逃离她。
保姆几乎要哭了,“太太被她母亲推下楼梯了!”
“你说什么!”袁东晋一愣。
“先生,你快过来,出了好多血……”保姆也是吓傻了。
袁东晋转身上车,吩咐保姆,“打急救电话!我马上过去!”
——
车辆驶出别墅区,陈眠看着繁华的街道,人影撞撞,她回头,盯着男人冷贵的侧脸,温淡地说道:“温先生,今天谢谢你。”
温绍庭开打着方向盘,抬眸瞥了一眼后视镜,“帮我点一支烟。”
陈眠微怔,但还是弯腰伸手到暗格里去拿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送至他的唇边,温绍庭低头衔住,陈眠顺势帮他点了火。
叮一下,蓝色的火苗跳跃着,一抹腥红带出青烟缕缕弥漫在车厢里,陈眠瞅着打火机上摇曳的火苗,面容怔然,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和她,细致微末的合拍默契。
她活了二十八年,从未如此体贴地帮一个男人点烟,手指僵硬了半响。
前面有红绿灯,车停稳,温绍庭靠在椅背上,姿态在烟雾里有几分散漫慵懒,这些天不去公司,他的着装都很随意,休闲舒适的风格,清贵的气质彰显得恰到好处,不亲近,不疏远。
温绍庭淡淡地投去一眼,性感的唇瓣和鼻息间弥散出朦胧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也遮挡住了他深邃的眼眸,他朝陈眠道,“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