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禹行是因为最近太过忙又气急攻心,所以一个不留神就发烧了,虽然吃了药,然而却不见好转,精神也不再状态,独自一个人待着这公寓里的时候,他就特别想秦桑,想她待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就滥用私权,逼着秦桑不得不来找他。
然而,她此时却像个敏感防备的刺猬,连走进这个卧室都敬谢不敏。
心头上隐隐地涌上一股恼意,深邃的五官却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他不温不火地开口说道,“是吗?既然这样,那你可以回去了。”
秦桑闻言,一下子便咬住了下唇,眼底闪烁着明灭的煋火,“陆禹行,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公私不分!”
想不到他会借公徇私的人,又岂止秦桑一个人?连席助理也对此感到意外,毕竟陆禹行这个人,从不做这种事。
如今,为了秦桑,他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自己的底线。
陆禹行并未因为她的指责而感到半分羞愧,背靠床头上,淡淡道,“选择权在你,你也可以直接掉头离开,我拦不住你。”
秦桑当下就恨不得直接离开。管他签不签,然而脚步挪动的时候,却是走了进去。
公司的流言漫天,她的风评极差,大家都在取笑她一个没用的花瓶,讲真,听到这些话,她不生气是假的,但又觉得他们说的没错,因为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真的不多。
秦桑也是有自尊心的人,被人说得一无是处,自然也不甘心,所以她想及其所能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起码,不给别人造成麻烦。
若是现在这个文件因为她的缘故而导致资金不到位引发后续的麻烦,她真的就成一个愚蠢的笑话了。
趿着室内拖鞋来到床边,在距离床边半米的位置顿住脚步,靠近了才发现,他的脸色真的很差,本就像冰块的脸,没有什么血色,两片薄唇苍白而干燥。
秦桑眸色动了动,把手里的文件递到他的面前,抿了抿唇,按捺着心底翻涌的情绪,“陆总,麻烦你签字。”
陆禹行淡淡地掀眸,安安静静地看着,沉默了半响,伸手去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的,那温度滚烫得像是烧开的水,灼了她一下。
秦桑怔了怔,看见他把文件搁在腿上,然后掩唇一阵猛咳,两道浓墨的剑眉皱得很深,像是在强行压抑着。
“我需要时间审核一遍,”低沉温漠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要是不自在,就去客厅等着。”
陆禹行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而是翻开了文件,低垂眼眸开始看文件,瞬间就转换成了工作的状态。
仿佛由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工作,反而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见他这样,秦桑的心情很复杂,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卧室。
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刹,陆禹行的视线从文件上抬了起来,薄唇抿成直线,盯着那一堵门,幽深的眼眸益发深邃冰凉。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借由生病来博取她的同情和关心?还是单纯想见见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秦桑下了楼,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安静的客厅里,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透露着她曾经生活过的轨迹。
茶几的边角上堆放好几本书,都是她看的漫画和时尚杂志,至于散乱在桌面上的那几本财经杂志和环球时报,属于陆禹行的爱好。
秦桑有些疲倦地靠在沙发脊上,视线落在了落地窗的阳台外,她养的那些绿色植物仍然生龙活虎的,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甚至比她住在这里的时候更显葱郁了。
由此可见,陆禹行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在照顾它们。
不知是否因为太过安静了,秦桑听见楼上断断续续地传来男人咳嗽的声音,单纯这样听着,都觉得难受的要紧。
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起身去厨房打算给他倒一杯开水,结果发现他竟然连开水都没有烧,咬了咬牙,只好亲自动手。
煮好了开水,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家庭医药箱,秦桑从里面翻出那些瓶瓶罐罐,找到退烧药。
端着开水和药重新来到卧室门口,秦桑紧张得一颗心脏砰砰乱跳,总觉得自己自做这种事情不太适合,摇摆不定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手要敲门,然后手还没有落下,卧室的门忽然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她的动作僵在半空了,怔怔地看见门口处的陆禹行。
陆禹行颀长挺拔的身形定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宽松浴袍,微微敞开的胸前,能看见他肌理分明的肌肤,一头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身上散发着一阵沐浴露的清香。
明显是刚刚沐浴完。
秦桑看着他,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陆禹行低头盯着秦桑,幽深凉薄的视线在触及她手里端着的东西的刹那,冷意如潮水骤然退去,暗哑的嗓音软了软,“怎么了?”
秦桑尴尬又局促,“我……”
完蛋了,刚才酝酿好的托词,被这临时的状况吓得全部忘记了,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张开口,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陆禹行原本是打算看完她送过来那份文件签好字就交给她的,转念一想到她办完事就会离开,索性就去冲了一个澡,顺便也能让自己精神一些。
刚沐浴完,觉得口干。打算下楼给自己倒杯水,不料秦桑竟然就站在门口上。
瞧着她满脸的窘迫懊恼,淡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