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这么传下去,难免又会给我扣一个祸国的罪名,真是有些糟糕了……
说完了这事,他们几个人又开始说起了别的,谁家娶亲谁家纳妾的,小道消息竟是一个连着一个。
我略微有些烦躁,便让夏青结了账,出茶楼回往郡主府方向。
连着几天没睡好,当真是有些乏了,支退左右合衣而眠,在睁眼时,这圣京的风向,竟是彻底变了。
驼花出天下覆……
关于我的传言,被人编出好多版本,越传,就越夸张。越夸张,就会更夸张。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
对的时候,人们对你歌功颂德,而错的时候,连呼吸都成了错。
我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番思量后,我终于觉得,该是离开了……
☆、第三百零七章 将军令
离开的路早已经铺好,如今心思一起,竟然觉得轻松很多。
本还想着,等季云常他们回京,聚上一聚在走,但想想还是不必了,此去一别,此生在难相见,少见一面,许就少些思量吧。
窗外渐阴,劲风突起,窗前花枝被吹的左右摇摆,我浅行两步立在窗前,竟是想到了苏霍。
也许,真是血浓于水吧,几次前去边疆,我对这个捡来的爷爷,心里尽是说不清的不舍。
一辈子血战黄沙,一辈子金戈铁马,如今南疆战乱算是平了,他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叹了一声,我转而行去桌边,取了文房四宝,提笔沾墨,侧笔立锋,很快便绘出一张素笔白描。
画中将军身穿青甲,头带红璎珞亮盔,手执青龙斩月刀策与马上,衣阙翩飞。英姿飒爽,一双虎目生威,虽与花卷之上,却有如人在身边。
得他之名,享多年庇护,如今就要走了,这幅画,便留他做个念想吧。
有风吹来,墨迹很快被吹干,我将画卷卷起。放在雕花的竹筒里,想想不妥,又取了纸笔,写了一封短信。
“离开月余,心中多有思念,时日绵长,春秋冬夏转瞬即逝,望尊长寝室食安好,勿思,勿念。”
将墨迹吹干。我把信封好,以青漆烤合。
“青藤。”
“奴婢在。”她推门进来,我将信递给她道,“这几日身子不好,夜里总是梦到爷爷,你去寻个信差,将信送出去。”
“是,奴婢这就去办。”青藤接信,快步退出。
如常过了一天,傍晚时分,我早早安歇。
近了酉时,窗下青石发出一声微响,烛火应声而熄,一道身影蹿至榻上,有淡淡的紫罗花清香荡起,我被佣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丫头,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他凑过来,在我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我弯其唇角,往后靠了一些,依在他的怀里。
窗外蝉鸣阵阵。偶有夜蛙之声,八角琳琅灯被浅风吹动,灯中火烛微微摇摆。
“宸哥。”
“嗯。”他应了一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佘冥给我的另一瓶是什么药么。”
那日佘冥是凑至我耳边说的,我装病那会儿,轩辕宸曾问过我,另一瓶装的是什么,想着来日方长,我便就没有告诉他。如今,也该让他知道了。
“嗯。”轻轻吻了一下我耳朵,他凑近,柔声问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