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差不多和吴妈妈同时得到的消息,推开门,朝书桌前的秦氏施礼,躬身走了进去,小声道,“是竹姨娘做的,前两日,九小姐被三夫人关在院子里,竹姨娘约莫是怀恨在心故意让人散播的流言,太太可要出手帮衬一把?”
秦氏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轻轻摇了摇头,黄氏是个有手腕的,查到竹姨娘身上,竹姨娘一定跑不了,只是,她皱了皱眉,想起年前,竹姨娘去荣溪园待了一天的事情,竹姨娘如今生了三房长子,又有女儿,只要不犯大错,一辈子该是平顺安稳的,她没必要和黄氏拧着,十年前尚且没有赢,十年后更是没机会赢了,竹姨娘不是分不清好歹之人。思忖半晌,咧着嘴笑了起来,如果有老夫人子在中间推波助澜的话就不好说了,想到荣溪园那位老夫人,秦氏迟疑道,“竹姨娘身边的人散出来的风声?”
明兰不解,如实道,“不是,是竹姨娘身边的婆子花钱收买了厨房的生火丫鬟,丫鬟平日与管事妈妈有两分交情,说给管事妈妈听,结果管事妈妈喝多了两杯说出来的消息。”管事妈妈担心连累旁人,咬着牙不肯多说,还是吴妈妈身边的人用了些手段,才让管事妈妈说了实话。
秦氏琢磨番,沉吟道,“静观其变,别多事,三夫人有能耐着呢。”秦氏不是五大三粗之人,当初宁静芸与程云润退亲,秦氏总觉得和黄氏有关,不过黄氏做事滴水不漏,没有露出马脚,这次的事情,究竟是竹姨娘挑起的还是背后还有人,都不是她该管的。
明兰点头,想了想,又将吴妈妈查事情的过程说了,秦氏在宁府多年,手里头有些人查了两日才查出来,而黄氏回府三个多月,竟也能撬开管事媳妇的嘴,的确是个有能耐的。
这时候,外边的人说三夫人来了,秦氏站起身,笑容满面道,“三弟妹怎么得空来我这?”
黄氏站在门外,由吴妈妈取下身上的衣衫,一脸是笑的进了屋,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秦氏先是一怔,随即笑逐颜开,拉着黄氏进屋坐,仔细商量起来……
荣溪园,薛墨听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无意间说起,拧起了眉头,宁国忠和老夫人坐在上首,不着痕迹打量着薛墨的神色,宁国忠端着茶杯,挡住了脸上的算计,解释道,“是下人们乱说的,小太医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敢传主子的不是,查出来是谁饶不了他。”
薛墨沉眉,他对宁樱好只是看在谭慎衍的面子上,自己又不是心思扭曲之人,对一个孩子哪生得出旖旎的心思来,冷声道,“宁老爷说得对,女子名声甚是重要,我与六小姐清清白白,心里将她当作妹妹一般,未有其他的心思。”
薛墨觉得,以谭慎衍护短的性子来看,他还是解释一番比较好,以免传到谭慎衍耳朵里,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没忘记自己这次出京是谁造成的,因而,又补充道,“无风不起浪,事情皆是因我而起,若六小姐的名声因此受到牵连倒是我的不是了,好在我即将出京游历,希望能平息府里的风声才是。”
宁国忠蹙了蹙眉,放下手里的茶盏,认真盯着薛墨脸上肃穆坦然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宁樱的确没有非分之想,否则,或多或少会觉得不好意思,他以为,薛墨频频与宁樱往来是有那个心思,却不想,是他误会了。
宁国忠目光微闪,又说起了去庄子上的宁静芳,“静芳打小妹吃过苦头,做事情略有冲动,得罪了小太医的地方还请见谅。”
薛墨脸上微诧,宁国忠没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当日,管家说送信之人自称是薛墨身边的小厮,信里写得清清楚楚,薛墨伤了人,不该这般反应才是,他又道,“静芳性子冲动,小六在庄子住得久了,没吃过亏,两人遇着了,互不退让才会打起来。”
薛墨脑子里满是谭慎衍得知宁府下人说他和宁樱不清不楚会怎么对他,并未仔细听宁国忠话里的意思,随口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姐妹间打架不会影响情分就好。”
这回,轮到宁国忠诧异了,目光如炬的打量着身侧坐着的少年,宁静芳被他毁了容,剪了头发,听他的口气,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望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宁国忠脸沉了沉,道,“小太医可有医治伤口的药膏,毕竟是姑娘,脸上若流下疤痕,一辈子就毁了,我与她祖母心下不安。”
薛墨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宁国忠话里的意思,前后一想,自己竟差点说漏了嘴,正了正色,含糊不清道,“七小姐的事情本就是我造成的,当日是我莽撞,待会我就让小厮将药膏送过来,不知六小姐可在府上,我想与她说几句话。”
薛怡快出嫁了,性子急躁不安,他和谭慎衍不认识什么女子,想让宁樱得空去薛府坐坐,陪陪薛怡,宁樱性子洒脱有一说一,和外边那些阿谀奉承之人不一样,薛怡年纪比她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从小到大,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