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别人见他这般,会说他没出息。
可是他不在乎。
死过一次的人,最是明白自己在乎什么,更知道最要紧的是什么。
“你早些回来,晌午咱们吃锅子。我待会儿亲自吩咐人预备去。”
白希
云落吻在她的脸颊:“怎么这么好”
“知道你喜欢这个,我用药材调理,保准不会吃了上火,正好你回来可与大哥和三弟喝一杯。”
“好。”温言软语,暖玉温香,白希云坠在齐妙的温柔里,根本都不想走了。
不过要做的事不能怠慢。
白希云与管钧焱一同出门,乘了马车直奔徳王的府上。
今日并无朝会,二皇子正在书房与幕僚说话。听闻是白希云求见,面色便是一沉。
“王爷,白子衿此番来,想必是要与您说捐款一事的。”
开口说话之人年约四旬,中等身量,身着深灰色直裰,面上的皮肤凹凸不平,略有些鹰钩鼻,眼神却是十分锐利。
他是徳王手下得力的幕僚,姓吴名旻,表字郢赞。
因徳王与白希云自小到大的交情,平日里最是信任白希云,旁人的话竟都不及白希云一句随意的建议,是以吴旻对白希云很是看不惯。
此番得知白希云竟是银通票号的幕后当家,思及银通票号发迹的时间,又摸准了徳王的性情,只略加减了几句,就满意的瞧见徳王的面色变化。
二皇子抿着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原来白希云虽然病魔缠身,却并不是个可怜之人。
原来他缠绵病榻之际,还有能耐做了偌大的买卖,就连父皇得知后都抚掌大赞白希云乃是“当世鬼才”。
他在白希云面前,一直有优越感。他是高贵的皇子,他是平民之子;他身体健壮,他却奄奄一息;他前途光明,他却整日徘徊在生死线上,与内宅中那些龌龊斗法都已来不及,根本无暇他顾。
可现在呢
现在看来,白希云哪里需要人同情他甚至样样都赶超了自己
他这么多年的同情心,竟然都错付了
二皇子将心理别扭的妒忌,归结为被朋友期满的失落和气愤。沉着脸立即吩咐人道:“请进来吧。”
吴旻立即站在了二皇子身后。
白希云进了书房,就将管钧焱留在了门外,如往常那般给二皇子行礼。
若是从前,二皇子见了他,必然会免了他的礼,拉着他讲话。今日却是沉着脸看着他,并无立即叫他起身的意思。
白希云暗自摇头。这就是徳王的能耐了。这般情绪外露,这般稳不住心神,倒是与白家人十分相似。
他面色不动,既然二皇子让跪,那边跪吧。他不在乎,也绝不会授人以柄。这个时候,开口解释反倒成了乞求,他倒是成了弱势的一方。
眼角余光瞥见吴旻嘲讽的表情,心里就更加有了分寸。
徳王眼看着白希云神色如常,知礼温和,他这样让他跪着,倒像是在欺负一个病人,自己倒是成了无理取闹的那个。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说开
白希云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能依他的想法办事,将旁人气的半死,偏又没有办法开口反驳和指责,因为抓不到他的不是,就如现在,明明是他隐瞒在先,到头反成了他无理取闹。
若在让他跪着,一旦传开来,反倒是他的不是。
二皇子憋着一口气,拂袖转身:“起来吧。”
“谢殿下。”白希云站起身来,如往常那般神色坦然,看向吴旻,直白的道:“殿下,我有话单独与你说。”
往常这个时候,吴旻定会识相的退下,绝不会打扰到白希云和二皇子叙话。可今日他知道二皇子因为白希云隐瞒钱庄一事瘪了口气,正是他表忠心拉关系的好时机,如此不踩一踩白希云,岂非对不住自己?
是以吴旻听而不闻,立在原地。
二皇子竟也像是预备开始重用吴旻,并未让他离开。
白希云见状,心内便已明白了。
看来二皇子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打算与他生分了。
“殿下是在生我的气?”
既然二皇子不打算缓和,白希云也并非是趋炎附势奴颜媚骨去奉承的人,相反,因为太过了解二皇子的性子,现在这一幕其实早些年心里就曾经想过。
二皇子见他面色如常,语音平静,心里更加堵得慌。
感情这一次就只有他一个心里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