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听着独孤汐的话,想也不想便点了头,立即随独孤汐离开。
无霜从马车里拿出两件披风,看着秦微遗二人顿了一会儿,随即跟上去。
“秦大学士当真是好眼力。”独孤西谟双手背于身后,一身玄黑在白雪中傲然而立,深邃的目光盯着温子洛离去的背影。她如此迫不及待的离去,仿佛是一点也不愿意和他多相处一刻。
“六皇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微遗当真也是一点儿都不懂。六皇子若是有什么话也不妨与微遗直说,这一大早的就和微遗打哑谜,微遗也的确是猜的头疼。”
独孤西谟百年不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道:“秦微遗、秦微遗,你的名字到底是有什么含义,而你又究竟是谁?温子洛的确是个智囊,可有些事动不得的你也要量力而行啊。若是一个不小心,暴露得太多,什么都让人猜了去,那你便是满盘皆输了。”
独孤西谟长袍一甩,径直朝前走去,留下身后一串串深而重的脚印。
温子洛她究竟是如何知道他这些秘密的。而她究竟又是为何竟如此厌恶于他,甚至还想毁掉他!
秦微遗眯缝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独孤西谟在雪中渐渐变为一个小黑点儿。
手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松树,顿时树上的积雪哗啦啦的落下来。
独孤西谟果然谨慎周密,他不过是有了一点儿动静,刚刚下手减除他的些许枝叶他便察觉到了,竟然还顺带将温子洛给猜了出来。此人之心,当真是难测!
路上,独孤汐小心翼翼的牵着温子洛的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了跟头。
温子洛感受着独孤汐手掌传来的温暖,任由她单薄的身子在雪地里摇晃。这样的温暖,是她一直以为最渴望的,可如今得到了,却是不敢说不敢表露。生怕一个太高兴,转眼间这一切便消失不见。
其实去慈宁宫的路这条路最长最难走,独孤汐怎么可能不知道。而她会选这条路,是想多和她就这样安静的多呆一会儿,感受这天地的广阔么。
独孤汐的身子毕竟太过单薄,脚下一滑,原本是想保护温子洛的,却不想拉着温子洛一起摔了下去。
“洛儿!”独孤汐顾不上自己疼,赶紧爬起来将温子洛扶起来。一旁的无霜和碧珠见这情景,原本想要上钱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我没事。”温子洛淡淡一笑,摸着独孤汐手掌冰凉。其实,她这样,又是何苦。何苦委屈自己十几年都待在丞相府,仿若是伴着青灯古佛度过此生一般。
温子洛终是不忍心,反手扶住独孤汐道:“洛儿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做,不能陪大娘去慈宁宫了。大娘还是和碧珠早些去慈宁宫吧,说不定端王妃现在也在。”
独孤汐听温子洛说不去,想了想,道:“你若是不想去也就罢了,就在皇宫里随处逛逛。若是想大娘了,便派宫人来找我便是。去吧,大娘看着你先走。”
温子洛低头咬唇,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御花园走去。无霜见温子洛仿佛是在极力隐藏着什么,也赶紧跟了上去。
不知自己走出了多远,温子洛停下脚步朝后望去,只见远远地独孤汐仍旧站在原地望着她。
温子洛不知为何,这一刻只想哭。但她却是不能哭的,哭又能哭给谁看。难道哭,上一世的事情就能当做没有发生,难道哭,她就可以当做清风没有死,难道哭,她的所有恨就能顷刻间飞灰湮灭。
向来是她看着背影越行越远的背影,渐渐的明白许多的事情。明白有些人只能是看着他越来越远,却是无能为力。
可独孤汐,她现在不能相认的亲娘,对她说,我看着你先走。而她在积雪中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还能看得到她。
“小姐,把披风给披上吧。”无霜惊讶于温子洛脸上流露出的悲伤,将披风披到温子洛身上。
温子洛收敛好情绪,脱下披风道:“又没下雪,不必用它。”
“虽然没下雪,风却大着,小姐穿它避避寒岂不是很好。”
温子洛朝前走着道:“马上就要到御花园了,倒是用不上它。”
无霜跟着温子洛走到御花园,这才彻底明白温子洛的意思。
只见御花园里百花盛开,千娇百媚,灿若云锦。可现在明明才开春,雪也是今天才停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花盛开。
再一看,只见四周每隔五六步便是一个鎏金银碳火盆。火盆里散发出来的温度,将四周的严寒驱走,她现在穿着这一身,倒是觉得有些热了。这么高的温度,也难怪御花园里的花会提前开放。
御花园里此时站满了人,各家夫人小姐皆是眉飞色舞的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谈笑。寿宴一般是在天开始黑的时候才开始,在此之前,众人皆是男女各聚在一起,或是谈笑风生,或是看些杂耍戏曲,四周也放着糕点水果,若是饿了,便取来食用。
温子洛来到了御花园,却是躲到一边的红梅旁,仿佛是不想被人看见一般。
无霜顺着温子洛的视线看去,只见温子妍正站在一堆妇人面前,行为举止高雅温婉,微微一笑,端庄秀丽。哪里有平日里在相府时刻薄的模样。
而那些贵妇小姐们,看着温子妍,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解释赞赏夸奖。
温子妍站在众人之间,腰板站的越发的直。只要她想要,她永远是最为令众人瞩目的相府小姐,而她温子洛又算得了什么!
如姨娘见众人对温子妍的印象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