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道,现在她要做的是全面了解柔城的情况,尽早找出些破绽入手。

温子洛转身跟着白然便走,突然一下左胳膊被人拉住。

温子洛回眸却见是独孤西谟,第一反应便是抽回自己的手。但这一次她成功的稳住了自己的动作,她说过一定要做到忍自己所最不能忍,这样她才会立于不败之地。

“不知六皇子这是何意。”温子洛淡淡道。

独孤西谟冷笑道:“只是不忍心见你刚刚还在这么多百姓面前说得自信满满,一转眼就摔了个狗啃泥。”

独孤西谟并不放开温子洛的胳膊,又道:“我这次救你不过是因为你现在代表的是朝廷,出丑丢得毕竟是皇上的脸,所以温小姐切莫臆想太多。”

独孤西谟说罢,放下温子洛的手大步朝前。

温子洛收敛神色,低头看去,只见离着自己一步远的地方是一块腐烂的香蕉皮。独孤西谟若不提醒她,只怕她当真是要出丑了。

无霜挪到温子洛身旁,道:“这一路上六皇子貌似对小姐当真是不错。”

温子洛白了无霜一眼,道:“若是再胡说,仔细你的一日三餐。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无霜立即闭嘴,看来小姐当真是不待见独孤西谟啊。吃不上一日三餐倒也罢了,可是心头的伤究竟什么时候能好呢?

无霜望向远处,想起那抹遥不可及的身影,若有一天心中的那人也能如独孤西谟待小姐那样待她,那该多好。可是那人从一开始就将她距离于千里之外,有些话还未来得及便胎死腹中。

无霜脸上难得出现一抹伤感,但随即收起,跟上温子洛。

独孤玉泽走在最后,摇着折扇盯着温子洛独孤西谟的背影。今日的风头全让温子洛抢了去,不过独孤西谟也没弄到什么好处,他和独孤西谟这一回合算是打了个平手。

可如若能把温子洛拉到他的阵营来,那便不一样了。年纪小又如何,人才到底是要从小培养起。他独孤玉泽的眼光永远不会错。

夜里,草草用过晚膳,温子洛便拿着那几本厚厚的资料在烛光下细细翻看。

无霜打着饱嗝,嘴里叼了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翘腿躺在屋中横梁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风景。似乎从这个角度来看风景的感觉十分不错,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风景都没有。

无霜想起温子洛刚才对她说过的话,为防止那日遇见的那两批刺客不死心,再在柔伺机对她下手,所以她现在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待在温子洛身边保护。

当问温子洛上厕所的时候要不要将她拉着一起后,果断的被温子洛嫌弃到横梁上去了。

温子洛细心的一页一页翻看,在昏黄的灯火下投下一团小小的身影。

看到大半夜终于看完,可却是一无所获。

这上面关于水,食物,泥土,药物,衣服来源,河流等等都做了极其详尽的记载,可却是没有一句话对温子洛有用。

这么厚的几本书汇聚到一起也就只有一句话:柔城的每一样东西都没有问题。

若是每一样东西都没有,那幕后之人又是如何下手让全城的百姓一次次患上瘟疫?

又或许那人用的办法并不是食物,水等等,而是其他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那又会是什么?

温子洛静下心来,再翻了一次。

但这一次她突然发现,柔城的每一样东西的详细检查都只做过一次,并没有第二次。

如百姓每日饮用的水都经过严格检查,可是他们生活中接触到的其他水源却在一次检查后再无第二次,比如河流。

温子洛眸光流动,低头沉思一会儿,忽然有了主意。虽不知可不可行,但到底要试上一试。

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些百姓愁苦的脸,温子洛觉得她不能等到明天去。她现在便要去和白然商量。

温子洛起身推开房门,朝屋外走去。

无霜正在昏昏欲睡中,见状立即起身紧跟而上,道:“这大半夜的小姐你是要去哪儿?”

“去白然的房间。”温子洛淡淡道,任由夜风拍打在脸上,柔城的风总是这样多。他们几人并未住在驿站使馆,而是直接住进了白然的府邸,以便随时联系商讨事情。

“那你知道白然的房间吗?”无霜好奇道,她和小姐一起进府,小姐之前也没有离开房门,她是怎么知道白然的房间在哪里的。

温子洛看着无霜,好笑道:“自然是不知道,但你可以去弄醒一个奴仆问问。”

无霜:“……”

温子洛找到白然的房间时,发现白然房间的灯竟然还亮着。想起白然满头的白发,沧桑的脸,微驼的背,对待城民时认真的神色,倒也当真是个难得的好城主。

但白然竟然一直稳坐城主之位,并未因为柔城疫情而被独孤谟乾当做出气筒给革职,这让温子洛也十分吃惊。

以独孤谟乾的性格,国库因柔城空虚如此之多,不找人出气当真是太奇怪。莫不是因为这是西妃的家乡是江南,所以独孤谟乾也就爱屋及乌不忍惩罚白然。既是如此,独孤谟乾当年为何又会弃西妃如敝履。

温子洛犹豫一会儿,终是抬手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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