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可洁因为淋了雨而身体发寒,嘴唇有点青紫,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冷,笑着说:“我到对面的奶茶店,谢谢老板。”
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僵硬,也不知道牧承晧凝视她的目光有多么怜惜,更不知道他方才就在远处看她立在橱窗前傻笑,然后变成这副模样。
那个男人,可曾看到她现在的落寞?
牧承晧好气,温润的目光怜惜的看着身侧的人。
他们停在路边等灯变绿。
“我喜欢你。”他忽然说,好听的声音混合着雨声,有如一曲美妙的乐章,沁人心脾。
范可洁还回不过神,慢慢的转头,对上他认真的脸。
她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喜欢你,所以,请你现在先暂时想想我的事。”牧承晧郑重的告白,撩开她咬在唇间的一缕发丝。
绿灯亮起,大波的人群从他们旁边走过。
拥挤的人潮中,他们是唯一的静止。
牧承晧早就知道自己告白时她会是这副表情,继续说:“所以,我现在要开除你,你今天被炒鱿鱼了,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这是他第三遍说那三个字,像担心范可洁当作玩笑,他不断的重复。
公司里明令规定内部员工之间不可以谈恋爱,他放她走,以不能每天见面为代价,来换自己无法吐露的真心。
他不想让她再受伤,更不想看她无数次从他身边离开,被另一个男人带走。
哪怕她不喜欢他,那又如何呢?至少她知道他喜欢她,足够了。
“老,老板……”范可洁尴尬的笑,脸颊被冻得通红,“你不要开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她知道牧承晧从来不开玩笑,但这一次,她希望是玩笑。
“我是认真的。”他一字一句笃定的告诉她。
雨那么大,他就如此凝视她,眸光闪亮,诚挚而温柔。
范可洁的大脑忽然“嗡”的一片空白,愣愣的,任由溅起的雨珠打湿她的裤脚。
他没开玩笑,是真的……
那么,辛宇霄那天说的,也是真的……
承欣呢?承欣知不知道这件事?
一瞬间好多事情冒出来,将她的思绪打乱,她甚至无法去思考刚才的小插曲。
绿灯再次亮起,范可洁抬脚,穿过斑马线,牧承晧便为她撑着伞,一起走到马路对面。
奶茶店里,一片温暖。
范可洁看着座位上有说有笑的人们,神情恍惚,显然还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但事实就是事实,再怎么无法承认它都摆在人的面前。
有时候人很渺小,渺小得经不起一点最爱的人的伤害;有时候人又很强大,强大到风雨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范可洁静静的站在路标下,抬头,仰视那张温润如水的面庞,说:“抱歉……”
话未完,牧承晧把伞递到她手里,掌心是温热的,触碰到她,迅速离开。
“我不需要你的答案,我也知道答案。”他笑,夹杂着丝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我只想你知道,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然后,他转身,走在雨里,背影落寞而孤独。
范可洁从没见过这样的牧承晧,脆弱的,寂寥的,好似秋日里枝头摇摇欲坠的叶子。
“抱歉,我不喜欢你。”纵使不能当面对他说出口,她还是轻轻呢喃。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连感情都分得很清明。
如果不是向哲,那么她就谁也接受不了。
命运就是如此,对了便对了,错了便错了,有些人会被某个人放在心底一辈子,而有的人,哪怕令其记忆深刻,也永远打不开早已填满的心房。
范可洁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很残忍,但她肯定的是,她要不这么做,只会对牧承晧带来更大的伤害。
街道上,人群稀疏,已失去方才的热闹。
范可洁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夫人,让您久等了。”陈叔打开车窗,抱歉道。
范可洁摇头,心思沉重复杂依旧,打开后面的车门,坐上去。
车上开了暖气,她在后座坐了半晌,浑身的寒气都被驱散了,脸色也恢复正常。
车在宽阔的路上行驶。
雨刮器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陈叔打方向盘转弯,从后视镜里瞧见范可洁没有多大精神,又想起自己刚才看到先生上电视,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微微叹了口气。
“夫人,您冷吗?要不要多加件衣服,我看您衣服都湿了。”他关心的问。
范可洁微微一笑,也不好麻烦陈叔,“不用了,挺暖和。”
陈叔慈祥的笑笑,他就知道夫人从来不爱麻烦别人,提醒道:“我今天送先生去做访谈,他的衣服放在车上了,您可以穿穿,不麻烦。”
访谈……
范可洁一想到那个访谈眸色暗了暗,还是摇头。
这下陈叔更确定她是为的什么心情不好了,说:“夫人,您是不是因为先生没有公开你们的关系不高兴呢?”
范可洁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看穿,不好意思的答:“抱歉,我是不是太小气了?”
她从来不介意跟陈叔坦白,陈叔于她来说,就像家人一般的存在,根本无须隐瞒。
“夫人不必抱歉,您的心情谁都能理解。”陈叔略显苍老的脸更加慈祥。
一个女人的婚姻被隐藏,换做是谁多少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