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快落山了。”花畹畹抬头看着西边,说了一句。
蓟允樗侧头,但见花畹畹的脸颊红扑扑的,煞是好看,他忽而停住了脚步就那么傻傻看着。
花畹畹听身旁没了脚步声,这才发现蓟允樗没有跟上来。
她笑看着他:“天要黑了,咱们要快点赶路才是,不然到不了家。”
“你真将那竹屋当做自己的家了?”蓟允樗心里无比怜惜,“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这会儿还住在皇宫里。”
花畹畹扑哧一笑,“那皇宫里的水月庵不过一个尼姑住的庵堂,有什么好留恋的?论出家之地,这五台山不是你水月庵更好?再说,我才不想出家,还是这万丈红尘有意思,我还要嫁人还要生孩子,哈哈哈哈。”
花畹畹不过是一时兴起,多说了几句,兴头足,笑得花枝乱颤的。
蓟允樗却看到了无限希望般,他走上来,痴痴地问:“你还要嫁人,还要生孩子,那你心中已经有了那样一个人吗?”
“我不是有婚约的人吗?”
花畹畹没有看见蓟允樗暗淡的眸子,她只看见了安念熙和安沉林姐弟携着云生急匆匆走来。
她这样子说不过又是为了气安念熙。
安念熙不想她嫁给安沉林,祸害安家未来的香火,她偏要认准了那婚事。
安念熙喜欢蓟允樗,她偏要脚踏两只船,一边和安沉林你侬我侬,一边和蓟允樗暧昧。
气死你个安念熙。
“畹畹!”安沉林大老远就喊了花畹畹的名字,他向着花畹畹跑了过来。
蓟允樗还想同花畹畹说些什么,花畹畹已经向安沉林走了过去。
“什么事,大少爷?”
安沉林着急:“畹畹,竹屋不能回了,京都来人捉我们回去呢。”
安念熙也急急拉住蓟允樗的手:“阿樗,咱们快离开这儿吧,我不要你回京都,我也不要回京都,我要和你在一起,回了京都,你只有死路一条。”
花畹畹和蓟允樗当然不会这样傻乎乎跟着走。
“京都来了什么人?”二人异口同声。
安念熙又是醋海翻波。
“我也没看清,总之京都来人了,京都来人,肯定是来者不善呀。”
安念熙的话令花畹畹阿平绝倒。
云生道:“奴才倒是看清了,来人是八皇子。”
“阿卓?”蓟允樗兴奋,拉了花畹畹便走,“我们去找阿卓。”
光是听到蓟允卓的名字,蓟允樗心里就无比踏实。
看着花畹畹和蓟允樗绝尘而去的背影,安念熙郁闷。
“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回了京都他会死的。”安念熙急迫。
安沉林却已经迈腿跟了去:“畹畹都陪阿樗回去了,总不会有危险的。”
这也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大小姐……”云生怯生生看着安念熙,安念熙没好气:“看我干什么?还不去追大少爷。”
云生扑哧一笑,急忙去追安沉林。
安念熙只好不情不愿跟着回去。
回到竹屋时,童定芳已经张罗好了晚饭,蓟允樗和蓟允卓一见面就激动不已,说了许久悄悄话,方被童定芳叫去吃晚饭。
“其实这山野郊外的日子倒也优哉游哉。”
饭桌上,蓟允卓想起蓟允樗同自己说的话,“因为我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能与她朝夕相处,便觉这人世也并无什么遗憾了。”
蓟允卓放眼饭桌,不过就花畹畹和安念熙两个女孩子,蓟允樗的心仪对象是谁?
晚饭后,蓟允卓抓住蓟允秀偷偷问:“阿樗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蓟允秀耸耸肩:“却是不知,只知道有人喜欢他。”
蓟允卓心下一悸,“谁?”
“安大小姐。”蓟允秀朝着安念熙的方向努努嘴,蓟允卓才放下心来,还好不是花畹畹。
蓟允秀看着蓟允卓道:“你这回来五台山找我们,是奉了父皇旨意,还是偷偷来寻?”
“二者皆而有之。”
蓟允秀难免担忧:“父皇派你来,是要我们……”
“父皇已经不追究你们了,皇祖母说了虎毒不食子。”蓟允卓轻描淡写。
蓟允秀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皇祖母从前最疼你,她怎么舍得你有事?她让你回去呢。”
蓟允卓虽然如此说,蓟允秀自然是不信了。
皇太后是疼爱他,可是他被皇帝关禁闭时,也没见她替他求情啊。
蓟允秀是个精明的,不再追问蓟允卓,他知道从蓟允卓口里也问不出真话来。
他也不担心蓟允卓撒谎骗他们回京,如果皇帝真要他们的命,大可以在这里绞杀,不必等他们回京,看起来事情的确是有了转机。
“那我们何时启程?”
蓟允卓笑:“皇兄何必如此着急?你们这山野郊外的生活如此悠游自在,就不许我也享受一两日?”
蓟允秀便不再说什么。
清晨,群花都还做她们的清梦。那微雨偷偷洗去她们的尘垢,她们的甜软的光泽便自焕发了。在那被洗去的浮艳下,深藏恬静的红,冷落的紫,和苦笑的白与绿。
后山,花畹畹和童毓驳并肩而立。
“公主在这里生活得还好吗?”童毓驳关切。
“你父亲把我们照顾得很好。”
童毓驳一惊,“公主怎么知道……”
“你们二人都姓童,所以做了下大胆的联想,还真被我猜对了。”
“那公主能否再猜一猜,蓟允樗和微臣是什么关系?”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