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不免让伶俜想起前世的不快,她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鄙薄道:“魏王殿下昨夜做了甚么,别人不知道,我们可是心知肚明。你身为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竟然用这种龌龊手段,真是让人不齿。”
宋玥看着她恨恨的表情,微微怔了怔,半响之后,深呼吸了口气,正了正色,又对沈鸣道:“世子,十一才刚满十三岁,搬来你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还望你为她多考虑一下。”
沈鸣轻笑:“殿下似乎管得有些多了,十一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本就应该跟我住在一起,先前是念着她年纪小,方才养在宁姨娘膝下,如今托殿下的福,我们已经提前圆房,当然是该住在一起。”
宋玥听到圆房二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怒目朝他看去,默了片刻,又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沈鸣,这事还没完!”
沈鸣脸色一冷,一双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碎冰般看向他:“我再提醒殿下一句,十一是我的妻子,不管你想什么打算什么,除非我死,不然绝对不让你动她一根汗毛。你三番五次用一些下作手段,我一直没同你计较,但若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就算你是皇子,我也不会再这么算了。”
宋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沈鸣,你不过是个从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我念在你是我表弟,才没动你。既然如此,咱们走着瞧!”
说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伶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忧心忡忡。
正在进进出出的下人,并不知世子爷和魏王发生了甚么罅隙,也不敢多看,只继续唯唯诺诺地进进出出。
等屋子里收拾妥当,已经是到了快二更天,翠浓和青萝张罗了许久,伶俜怕两人累着,吩咐她们去了旁边的厢房歇息。长安长路福伯有些不习惯这别院里多了几个女子,都早早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伶俜自个儿漱洗完毕,指了指沈鸣那张雕花的架子床,有点不确定问道:“我们真的要开始睡在一起么?”
沈鸣脱了外袍,走过来将她发髻的簪子拿下,任凭一头青丝垂落肩头,摸了摸她的脸,笑着柔声道:“你放心,我答应过等你及笄再圆房,不会食言的。”
伶俜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沈鸣挑挑眉:“不相信我?”
伶俜赶紧摇摇头:“那你为何让我搬来这里?”
沈鸣笑着道:“因为我想一睁眼就看到你。”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温柔似水,双手放在伶俜纤柔的肩头,“其实也是想让宋玥彻底死心。”
本来伶俜因为他的话悸动不已,但听到宋玥二字,立刻被打回冷冰冰的现实,抬头看着他,忧心忡忡道:“我觉得他跟疯了似的,我担心他会对你做甚么不利的事。他到底是皇子,而且还是储君大热人选,你还是小心为妙。”
沈鸣点点头:“我心里有数的。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子,凭着他当初掳走你,昨晚又给我下药,我早让他好看。”
伶俜幽幽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这种事若闹出去,被人戳脊梁骨的还不是我。要不然你哪里会这般忍气吞声。”
指不定还能闹出个红颜祸水的名声。好在这两回都是有惊无险,每次都化险为夷,沈鸣不仅保护了自己,还回回让宋玥吃瘪。只是,她虽觉得很痛快,不免又担心着,毕竟宋玥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就是个丧心病狂之辈,甚么事都做得出。
沈鸣看她这忧心忡忡的模样,将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她披在身后的长发,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伶俜却不以为然,上辈子他跟宋玥的仇怨是为何,她不清楚,但这辈子却很明白,大约就是因为自己。
她就不明白了,宋玥既然跟她一样是两世为人,就不能安安生生过日子?就算她曾经是他的小妾,那也是个不受宠的妾,他非揪着她不放是几个意思?
两人抱着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半响,沈鸣将她拉开:“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歇息,明日我还得去当差。”
他拉着伶俜上了床,两人挤在温暖的锦被中。他先前的被子有些单薄,这是伶俜带过来的新被子,里面填的是上好的鸭绒,十分暖和舒服。
沈鸣大约没盖过这么柔软的被子,竟然还有些好奇地揉了许久。伶俜看他比早上回来时精神好了许多,随口问:“世子,你没事了么?”
沈鸣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笑了笑道:“没事。”
伶俜舒了口气:“那就好!可别真伤了身子。”
沈鸣摇摇头:“不会的。”说着竟然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探:“不信你摸摸看!”
伶俜轻呼一声,还未触到他,立刻抽回手,然后笑着去拍他:“世子,你变坏了!”
沈鸣也笑,将她抱在怀里,用被子裹住两人,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亲:“虽然不能圆房,但其他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对不对?”
说罢,又细细在她脸上亲来亲去,伶俜被他弄得咯咯直笑。两人闹了许久,见着时候委实不早,才抱着睡下。
沈鸣昨夜经过那么一遭,今日又没好生休息,其实真是有些熬不住,不出多久就抱着伶俜发出沉沉的呼吸。
伶俜却一时没睡着,黑暗中她看不清沈鸣的模样,但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让她觉得妥帖安心。其实这一年来的事,有些恍若做梦一般,她重活一世,起初的打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