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不意她提到自己,勉强笑了笑,“窨得不好,要是两位妹妹不嫌弃,回头我送些过来尝尝。”
楚曈又连忙道谢。
说话间,已到了飘絮阁门口,楚晴止住步子,“屋子是二姐姐带着我布置的,因不知三姐姐跟七妹妹的喜好,先大致收拾出来了,要是觉得哪里不合心意就尽管让人更换。衣柜里有两身衣裳也是二姐姐和我的,七妹妹跟我差不多高,应该能穿下。说不定明儿一早针线房里就过来量尺寸了……”
楚曈热情地邀请两人进去坐会儿。
楚晴笑道:“你们一路劳顿,赶紧换了衣服松散松散,等会儿外头还有行李送进来,我们就不跟着添乱了,过几天你们收拾妥当了,身子也歇过来了,我们再来叨扰。”
楚曈跟楚晞客气地谢了好几次,才带着丫鬟进了院子。
楚晚没好气地说:“你想装好人你就自个儿装,别拉上我,我就看不顺眼这种娇滴滴的人儿,明明能好生说话,非得捏着嗓子往外挤……不过两个庶女,还值当你这样卖力地讨好?装给谁看啊?”
“给祖母看,给大伯父看,府里长眼的人谁看不到啊?”楚晴歪着头笑,“咱们做得好了,不就显出她们的不好来吗?往后有了什么口角,别人也不会想到是咱们挑事儿。”
楚晚略寻思就明白了,鄙夷地看着楚晴,“你怎么这么多鬼心眼儿,难怪不长个儿,都是被心眼儿压的。”
“我就愿意不长个儿,用得着你管。”楚晴瞪眼反驳一句,说起来都是泪,她跟周琳和阿菱都十岁,差不了几个月,但人家都比她高半个头。就是才来的楚晞,比她小大半年,个头竟然跟她不相上下,而且已经显现出来美好的腰身了。
楚晴跺跺脚,带着问秋与暮夏回了倚水阁。
此时的大房院。
楚溥在内室洗澡,隔着屏风,明氏在外间将他待会儿要穿的衣服一件件叠放整齐。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看着隐约的男子的身影,明氏先前回旋在心头的哀怨与不忿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淡漠与疏离。
转眼又是五年不曾见面,她已经不知道如何与这个她成为夫君的男人相处了。
回到大房院,他只说了句,“这些年辛苦你了。”然后桂嬷嬷就备好了水。
她问要不要喊人来给他搓背,他淡淡地回答不用。
然后就这样隔着屏风沉默。
其实当初他们也曾过得和睦美满。
这门亲事是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
那年万晋朝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情,从入夏,南方就时不时下雨,连续发了好几场灾,而北方却是大旱,种下的庄稼几乎颗粒无收。
鞑靼人也没有粮食,急红了眼,集结了大军南下抢粮。
当时楚溥也在宁夏,才是个小小的百户。
边境告急,连上好几道折子催粮草,户部也急,但就是筹不齐粮草。
这时候明氏的父亲明福升找到了老国公,说愿意捐赠十万石粮米给大军。
万晋的平常的米价是一石米值八百五十陌,十万石差不多八万九千两银子,数目虽大,但也不是特别惊人。
可当时是灾年,很多人就是捧着银子也买不到粮,这样算起来十万石粮米可就没法估价了。
老国公吃了一惊,问道:“你有何求?”
明福升笑笑,“国在家在,国破家亡,边境守不住,我屯再多粮食也没用。”当下把宁夏镇七家粮店的存米全都送到了军营。
过后半个月,又从各地铺子调集了七八万石,借了五百士兵护送着押到了宁夏。
有了十万石粮米垫底儿,军队士气大振,将鞑靼士兵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