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只剩你了。你可得好好的。”俞眉远伸手掐掐她的脸蛋,取笑道。
笑里有些惆怅。
青娆知她想起昙欢,便自忖失言,忙又转了话题:“姑娘,今天你可不能出院子,外头那些人心肠歹毒,不知又要做什么。”
“我知道。”俞眉远嗅了嗅屋里的药味,皱了脸,“只怕有时想避也避不过去。”
这药味闻着就苦,她不喜欢。
……
俞眉远死活不肯露面,不管是杜老太太的人去请,还是钱宝儿亦或俞章锐去请,她就是不肯出来,把杜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气了个倒卯。
蕙夫人倒是笑得更开心了些。
霍昭的脸色却越发沉了。
“你们俞家这架子摆得挺大,连给本世子见一面都不愿意?”他冷哼一声,冲着俞章锐发起脾气,“俞章锐,你不是说要替我想办法?你这办法呢?”
园子里走了一大圈,午宴都要散了,可人还没出现。
“我再想想,再想想。”俞章锐躬着腰站在霍昭身边,陪着笑脸。
霍昭气不顺,伸手揪过他的衣领:“本世子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她弄来,否则你爹那官就当到头了,你这条狗命也小心着点。”
俞眉远越是不来,他便越想要。
“是是是。”俞章锐战战兢兢附和着。
他是亲眼见过霍昭打死了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心里不由惧怕。
今天这事无论如何要办成。
俞章锐又抹了把汗,心里想起一个人来。
……
的秀仙楼是俞眉安的闺房,她已经十多天没踏出房门了。今日宴客,人来得多,她就更不肯踏出这个门。只要一想起自己和魏眠曦的亲事,她那恨便不打一处来。
这计耳光扇得太响亮了,让她成了全城的笑柄。亲事虽只是在相看阶段,但来来回回了许多次,根本就瞒不得人,再加上几次赴宴,魏夫人和魏枕月只拉着她不放,那情形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了。
魏眠曦少年得志,相貌人才与身份样样不缺,早就是京中少女心中夫婿的最佳人选,俞眉安得了这门亲事,众人皆羡慕,尤其她那些闺中密友。
这让她在人前着实得意了一番。
谁料峰回路转,满心算盘落空,她成了全城笑话不说,连带着她那心思都保不住。
她是真心喜欢魏眠曦。
可他却满心只有俞眉远。
“阿安,你再掰那镯子就要断了。”孙盈侧坐在她身边的软榻上,温言道。
她在俞府做客时,就与俞眉安同住秀仙楼。前几天她受了棍棒之苦,也一直在屋里养伤,足不出户,恰好与俞眉安作伴。
眼前俞眉安这满脸的恨意,孙盈焉能不知她的想法。
“不要脸的贱人!”俞眉安此时希望手里那镯子就是俞眉远的脖子。
“阿安,我知道你恨她,可如今她风头正盛,又是世子,又是将军,又是王爷,我们比不过她,这口气少不得你要忍忍了。”孙盈倒了杯茶水递到她手边。
俞眉安挥手将茶水打翻在地。
听了孙盈的劝,她更愤怒:“凭什么要我忍!她抢了我的魏大哥,还不许我找她算账了!”
“蕙夫人也是为了你好,别气了。”孙盈叹口气,挪了挪臀。她伤没大好,动作还有些迟缓。
“我咽不下这口气。”
“唉,咽不下也要咽。蕙夫人想送她进宫,日后她就是当娘娘的命,我们见了她都要行跪拜之礼……”
孙盈拉了拉她的手,楚楚可怜地劝道,只是话没说完,便被俞眉安打断。
“她还想叫我跪她?门都没有!”俞眉安俏脸怒沉,眉目都跟着扭曲。
孙盈低了头,唇边闪过丝笑意,抬头时又换作可怜的模样。
“我也不想,但就算不进宫,嫁给世子或者晋王,她的位份也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们两的委屈,也能咬咬牙吞了。”
“想进宫?叫我跪她?想都别想!”俞眉安一把推开榻上的小木几,气得浑身发抖。
木几砸到地上,发出一阵哗啦响动,吓得外面的丫头慌忙进来。
“没事儿,我们闹着玩的。”孙盈摆摆手,让人再退出去,这才又劝道,“阿安,你收敛些吧,这是蕙夫人的决定。”
“我娘是糊涂了!我决不让她进宫,她也别指望嫁进高门!”
“可蕙夫人……”孙盈欲言又止,而后咬牙道,“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出出这口气。”
“什么办法,快说!”俞眉安脸上一喜。
“你得答应我,不许告诉蕙夫人,若她知道我与她对着干,我就不能呆在这里了。”孙盈有些惧怕地开口。
“放心,有事我担着,一定不叫我娘知道,你快说。”俞眉安忙道。
“无媒苟合,让她做不成正室,给世子做妾吧。”孙盈低声在她耳边开了口。
想想那个骄傲霸道的俞眉远要给人做妾,一辈子抬不起头,孙盈就觉得痛快。
十个板子的仇,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
抱翠池另一侧池畔的隐晶馆是个与叠石山融为一体的临水小楼,小楼的外观都打造成了叠石模样,因此是个隐藏于叠石间的小楼。隐晶馆并不大,有些洞天福地的滋味,石壁上垂了青藤长蔓,底下是流水潺潺,格外幽僻。
“快,把人抬到里面藏好。”俞眉安压低了嗓子急道。
她身边的两个丫头战战兢兢地抬着一个人进了隐晶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