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双腿一夹马腹,骑着马朝承天坛里飞纵而去。
孙川坐在地上,摸着脑袋。他可是这宫里身手排前三的人,竟然在那个病弱的皇子手下走不过十招?
这念头一闪而去,他立时跳起,眼见着霍铮纵马而去,冲入东仪门羽林军之间。身边他的属下赶到。
“派人将剩下的人都叫来!”他夺过属下手中刀刃,高呼,“西仪门羽林军听令,随我闯进去,救驾!”
……
俞眉远每出两箭便靠着栏杆缓口气。转眼九支羽箭只剩下了两支,她再度挽弓朝外。
可这一箭还不及发出,她便听得身后有异响传入耳中。
她心头一跳,才侧过半身,便有只大掌无声无息地掐上她的脖子。
身着彩衣的刺客不知何时悄然上了天祭台。她的箭太碍事,引来杀机。
手一松,圣弓从天祭台上落下。俞眉远呼吸一窒,只觉得喉咙像被铁箍紧紧箍住。
呼吸不得,叫喊不得。
那人掐着她的喉咙,将她的人往栏杆外一按,她半身悬出栏杆。
俞眉远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手上聚起内力,握着他的腕朝外一拧。
“啊——”这人惨叫一声松手,手腕已被她拧断。他大怒,挥掌重拍在她肩头。
她肩头吃痛,人往后栽去,只听得“喀嚓”脆响,祭台栏杆断裂,她人跌下祭台,只剩一只手紧紧勾住了旁边的栏杆……
……
“阿远——”魏眠曦目眦欲裂,情急之下隔空高呼。
分心之际,一剑刺来,他避让不及,被剑刺过左臂。
身边四个刺客围来,身后是大安朝皇帝,他无法救到她。
他臂上鲜血如注,心却悬在祭台之上。
满眼只剩一个人。
……
“叱——”枣红色的马随着驭马之人的高喝声,双蹄齐扬,飞驰而来。
青衣纁裳,彩珠九毓,霍铮手持长/枪踏马冲入承天坛,目光极速巡过全场。
“殿下,那里!”左尚棠疾呼一声,指向天祭台。
霍铮侧头看了一眼,脸色未改。他手中□□划地而过,气劲炸出,震开围着魏眠曦与惠文帝的几个人后,他方一扯马缰,令马转头朝着祭台驰去。
……
天祭台的刺客举起脚,正朝俞眉远攀在栏杆上的手踩下。
俞眉远咬牙,不闭眼。
祭台栏杆外并无踏脚之处,她的轻功无处施力。
“阿远,松手。”底下传来熟稔声音。
俞眉远心里一喜,也不看下面到底何人,只将手松开,身体一轻,便疾坠而下。
坠到一半,有人已经飞身而起,将她稳稳接进怀中。
“弓!”她只说了一句话。
霍铮单手抱着她,折身坐回马背之上,长/枪挑过,将地上圣弓挑到了半空,俞眉远抬手,凌空接下。
目光扫过场上,她神色一沉,轻喝:“快,往那边骑!”
她指了个方向,手跟着从背上箭壶抽出最后两支箭,齐齐扣上弓弦,朝着某处瞄准。
……
霍远庭正举着手中长剑,从惠文帝背后缓缓靠过去。
他早早就避进了承天坛里,只暗中窥视外面局势,如今眼见惠文帝久除不去,情势于他越来越恶劣,心中一横,便趁着惠文帝等人只着眼于坛前局势之机,悄悄出了承天坛,从他背后袭去。
只要惠文帝一死,不管外面如何,这局棋他就胜了。
天下、江山,近在眼前。
他手上施力,不管不顾朝惠文帝背心刺去。
剑尖,停在了离惠文帝背心一寸处。
有箭自惠文帝脸侧飞过,他看到霍铮怀里的女人朝着自己放箭。
惊骇之际,身后忽然有细响传来。
第一箭被霍远庭以剑格开。
“哼!”他重哼一声,这一箭伤不到他,惠文帝还是要死。
长剑转刺为劈。
“咻——”
电光火石之间,他眉心间忽淌下道血痕。
俞眉远的这一击,发的是追魂箭。
两箭齐发,追魂夺魄。
……
“逆贼霍远庭已伏诛!你们还要顽抗吗?”霍铮扬声高喊,他的手圈在俞眉远腰前抓紧了马缰,另一手将长/枪往魏眠曦那处一扫,挑中了一个刺客背心之后,令马又转了方向,朝外头行去。
场上的刺客所剩无几,不足为惧,凭魏眠曦可以解决。
“阿远,坐好了,我带你去外面闯闯!”他在她耳边道。
“好!”俞眉远点头。
箭壶已空,她的双手也颤抖到停不下来。
心似擂鼓,更难平静。
相同的结局,不同的故事。
这一世这一役,成就的不止是一个神箭俞四娘,还从来都隐而不出的晋王霍铮。
长/枪挑命,羽箭追魂。
☆、第118章 拒婚
承天坛外一片兵荒马乱。刀戈相交,兵刃铮鸣,呼喝声响不断。天上仍是万里无云,骄阳摧空的景象,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地面,地上斑斑血迹被晒得颜色发深,血腥味蒸腾到空气,带着热浪扑鼻而来。
枣红的马嘶鸣一声,从众人头顶跃过,在地上压出一片阴影。
长/枪枪尖抖出枪花,附近的羽林军被逼退。
俞眉远坐在霍铮身前,已汗显重衣,衣服粘在背上,而她的背又靠在霍铮胸口,几难隔开。她眼前一片缭乱,东仪门与西仪门的羽林军衣着并无区别,此时战在一起,难以分辨。
“擒贼先擒王!阿远,你刚才做得很好,现在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