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秦辅愤然而离而古羲“铁青”着脸上车后,我在他掌上写了一个字。
诱。
引诱的诱,诱敌深入的诱。
古羲那瞬间转变的眼神告诉了我答案,果然如我所料,这出戏是故意演给一直隐藏在后的羽看的。看似他与秦辅都走得一个不剩了,实则另一批人已经悄悄入驻并潜伏着伺机而动,这批人以秦舟为首。没错,秦舟。
车祸不假,但坐在车里的人可以是假的。表面秦舟被祸害受了重伤入院,真正的却其实已经进镇了。而秦辅貌似与古羲闹翻先行,实则定然在某处等消息,一个布林镇恐怕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但是,刚刚秦舟打来电话说人还是跑了。
一个固若金汤的地方,终究没拦得住这个羽,焉能让古羲不对他刮目相看呢。
我想了想又问:“那边有说他是怎么跑掉的吗?地下?”这是我想到最有可能的方案,以羽对那镇的熟悉,地上围城又是他的家,那些通道也可能是他挖的,另有别的地道延通到外面也不是没可能。即便秦舟带人将各个口处都封死,也封不死地下那么大的面积范围。
可古羲却道:“你当是地道战呢?既然与我博弈下这盘棋,自然就不会用下三流的招数。他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我愣住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出去的?这怎么可能?
古羲终于把所有的香葱都挑干净了,这才开始吃起面来。无奈我只能把疑惑暂时先压着,等他慢条斯理将面吃完后才问出口,他拿过我递给他的纸巾擦了擦嘴后淡声道:“你当我没有考虑到地下这个可能性?秦辅以救灾为名目先赶过来,自然会带上一些必要的配备。”
“是什么?”
“生命探测仪。”
......我明白了,秦辅让人去山上搜捕,不光是搜查地面,还对地下在进行生命探测。但凡羽若还藏在围城某处,都逃不过高科技的产物追踪。
所以,我微微屏住呼吸轻问:“有探测到生命迹象吗?”
他抬眼看过来,瞳仁幽光涔涔,“如果没有,又怎么确定鱼已脱网呢?”
心头一动,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羽的存在,以生命探测仪来监测。在这之前,我甚至都有种这个人并不真实的感觉,因为怎么会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到这种地步。
“可是......又是怎么确定他跑了,你还说他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问完第一个问题我就自行有了答案,一定是生命探测仪再搜索不到地下的生命迹象了。但是后一个疑问,我想不透。
果然听古羲回道:“人已有所察觉了,后面自然搜索不到了。有意思的是,在这时间段里出镇的就只有一人,你猜猜是谁?”
我摇摇头,这个人定然是最意料不到的,与其乱猜还不如听他揭开谜底。
他说:“你见过。”
范围顿时变小了,布林镇上能被称得“我见过”的人必然不是那种迎面而过不会去记的路人,肯定是有过交涉。脑中翻罗一遍,发现布林镇上认识的人几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小卖部的老板娘是我们踏进镇上第一个认识的,随后就是粮油店的老谢头和他婆娘,接着是饭馆的老板,还有......谢小琴、谢福、谢天元。而这其中的人大半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人里我想过一遍,年龄与性别都没觉得谁可能是羽。
古羲听了我分析后笑了笑,眉目藏精光,“你忘了一个刚刚见过的人。”
脑中灵光闪过,惊愕而问:“你是说那个民警?”在得到古羲的肯定眼神后不由唏嘘,那个人就是......羽?回想那幕在派出所的对峙,虽然觉得这个年轻的民警很傲气,说话也并不客气,甚至将谢小琴等人的死亡矛头直指我们,可是他的气息不对啊。
还有,最大的不对是......我没瞧出来他是羽还情有可原,可连古羲都没看出来就大有问题在呀。我自问开口很婉转了:“你也是难得打了眼,没认出来那民警就是羽吗?”
却听他反问了回来:“谁说他就是羽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35.任何一个人
“谁说他就是羽了?”
我一怔,“可是你刚不是说......”话说半句就咽了回去,他说的是出镇的人是民警,而没有说民警就是羽。可这样一来这民警与羽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
听着古羲不咸不淡的回答,我只剩无力感。他就是不一口气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要让我来猜,可我又每次都猜不中。更无力的是我如果不问,他就真没心来给你解惑了,然后那一个个疑团就憋着吧。
所以我在顿了顿后,还是一问到底:“如果民警与羽的失踪没关系,为何你刚刚要说到他出镇这一件事?”
总算这次他笑得深沉而回:“还没想明白?我们可曾有见过羽,哪怕是个背影?”
摇头,不曾见过。所以之前我都在怀疑这个人存在的真实性。
“那么谁可能会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我想了想,觉得除了谢小琴可能没有人再见过他,但谢小琴死了,而且她看到的他也是童年时期见到的样子。隔了这许多年,无论是外形轮廓还是相貌都会改变吧。
“那就是了,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他可以是镇上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当他敛了特定气息后站在人群,他就是一普通人。所以我让那边严格把控每一个欲图离开镇的人,但是为什么却让那个小民警堂而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