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算来,这长公主容璇才是先帝的正经血统。姜鸢父亲是权臣,母亲是大周唯一的长公主,姑姑又是皇后,出身贵不可言,是大周身份最高的小姐。
太后甚是喜欢这个唯一的外孙女,甫一生下来就被太后身边的嬷嬷抱进宫里教养,极少抛头露面,难得出了一次宫竟然走访薛府,薛怀心中隐隐约约猜出她的来意,隐了不悦,恭敬惊讶道:“敢问郡主来访所为何事?”
姜鸢目光浅浅地将薛府诸人逡巡一番,嘴角抿出个笑,远山黛眉上挑,也教人猜不透她此时此刻心中想着些什么。
她扬了扬手,身后的侍女抱着两个锦盒上前一步,锦盒一大一小,盒上包着散花绫,姜鸢抚上绫缎滑凉的花纹,那只素手就直直撞入刚刚自府中闻声出来的薛忖眼中。
姜鸢掩唇轻笑一声,将稍大的盒子揭开,音调娇柔清脆:“父亲早朝时冲撞了薛大人,皇祖母常常教导本宫万事应以和为贵,切不可得理不饶人,父亲实是不该如此。父亲脸皮薄,本宫听闻此事便亲自来薛府替父亲给大人道个不是,这是缠枝莲花翡翠胆瓶,求大人勿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薛怀瞟了那流光溢彩的胆瓶一眼,光泽细腻倒是个极佳上品,只是不知光为了这个胆瓶姜复那厮又损耗多少民脂民膏,他沉声道:“郡主多礼,朝堂上的事情本就无须挂怀,丞相也颇吃了些苦,无功不受禄,请郡主还是将这些东西带回罢。”
薛沉璧心里暗暗冷笑,姜鸢这一番话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大有文章。她暗示姜复得了道理不饶人,暗讽薛怀胡搅蛮缠。送礼是虚,替姜复打探薛怀的态度才是实。
如今薛怀辞之不受,姜鸢已然是明白他们薛府是绝不会成为姜复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臂膀,从此薛姜二府便就不是一路人了,姜复也无须再顾忌什么……真是深沉的心机!
“大人真是客气,那本宫便不再强求。但今日是中秋,听闻大人的独女大病初愈,本宫新得了一个香囊,便赠给薛家小姐,算是聊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