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来者不善!谢同君隐晦的瞟了一眼屋里,毫不意外没见到梁姬,难怪张媗会在此刻发难。
她定了定神,顺口胡诌:“他今日一整日都呆在书房里,想必是心有困惑,不如我将饭食端到书房内,也免得影响他读书。”
“哼!”张媗诧异的看她一眼,只觉得她与传言中那个怯懦的女子大有不同。可一想到她昨日的自杀行径,心头瞬间浮现几分不屑,似笑非笑的冷觑着她,好半晌才开口,意有所指:“没想到二嫂倒是个伶牙俐齿的聪慧之人……不过既然二嫂来端饭,不知为何却没将食盒拿来呢?”
她将“聪慧”二字咬的很重,谢同君懒的想她话中深意,只是淡定的继续瞎扯:“我今日才来,对府里还不大熟悉,想着书房离此处不远,就着饭碗端过去也是可以的。”
“原来如此。”张媗心中越发的惊疑,状似无意的说:“听说谢家大姑娘素来只养在深闺,只懂得伤春悲秋,为人天真单纯,不通人情世故,因此木讷寡言,今日看来,传言却不可信啊!”
谢同君虽然极善隐忍,却不愿白白受人欺负,她抬起头来,不硬不软的反击:“我倒是听说,张家三姑娘素来端庄守礼,谈吐不俗,今日看来……果然名副其实。”
“你!”张媗心里十分惊异,忽然眸子一转,想看看这位谢姑娘到底能忍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倨傲而冷淡的瞧着她:“既然二嫂认为我端庄守礼,那我便跟二嫂讲讲这礼,不管二嫂从前过着怎样的生活,但我们张家不比谢家,既然嫁了进来,就必须遵守礼仪,上奉婆婆,下侍小姑……”
“你们在说什么呢?”静静隐于廊下,静观局势已久的张偕忽然在此刻插话。
“二哥你来了?”张媗高兴地迎上去,经过谢同君时得意洋洋的轻嗤一声,用力一撞。她倒要看看,这位谢姑娘这次该如何反击。
谢同君灵活的避让开来,借着宽大裙裾的遮挡,下面双腿微错,单手揪住张媗胳膊,一拉一推,下面左脚前伸半步,一下子绊的张媗一个趔趄。
幸而张偕就在前面,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张媗气的面颊通红,怒气冲冲的指着谢同君。
谢同君眉头一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小姑不会要怪到我头上吧?我可是站在这里动都没动。”
“二哥你看二嫂!”张媗气的跺脚:“刚才分明就是她……”
“好了,饭菜都凉了,快去用饭吧!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路都走不稳了?”张偕宠溺的摸摸她头顶,对着谢同君歉然一笑:“小妹被我们宠坏了,夫人恕罪。”
前后态度一对比,亲疏立现,张媗虽然不服气,却还是极得意的看了她一眼。
谢同君毫不在意的忱忱微笑:“夫君说的是,还是先吃饭吧!”
张媗的挑衅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但她这次不仅没生气,反而探究而疑惑的紧盯了谢同君好久。
张偕笑意吟吟的拉着谢同君跪坐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是在坐下时,不经意似的蹙着眉头意味深长的觑了她一眼。
张偕在场,张媗没再出言挑衅。但一顿饭下来,谢同君仍旧有些食不知味,只因对面的张媗总是时不时将目光落到她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邓姬倒是从头到尾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恍似入定的老僧,只偶尔嘱咐张睿认真用饭。
气氛压抑的可怕,谢同君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准备站起来,张偕却不经意似的挪了挪腿,将她的裙裾压在膝盖下面。她疑惑的看向他,却发现对方仍旧在极为慢条斯理的用饭,动作优雅,气度雍容。
张媗一直静静的观察着这边,将两人的小动作尽纳眼底。此刻,她忽然放下饭盌,朝着谢同君嫣然一笑:“二嫂吃完了么?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
“媗儿,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又忘了么?”张偕也把碗筷摆好,开口却是教训妹妹。
只是他面无表情训人的时候看起来也毫无威严,因此张媗只是调皮一笑:“我知道,跟尊长在一起吃饭时,要先等尊长动筷,散席时,要等尊长先起身嘛!可如今二嫂对府中不熟,我想带她出去看看嘛!”
她忽然抬头,朝着谢同君眨眨眼睛,路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谢同君想知道这位小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连忙点头,诚恳的说:“我对府里不熟悉,不如让小姑带我四处转转吧?”
她说话的时候没看张偕,而是问询的看向邓姬。要说长,长嫂如母,这里还真没人比她长。虽然人家似乎有些不待见她,但这也算是小小的拍了个马屁吧?
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没参与任何讨论的邓姬这才抬起头来,点点头道:“弟妹说的是,那你们先去吧。”
“大嫂太惯着她们了。”张偕笑着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俩:“既然大嫂同意了,你们就去吧。但是,下不为例。”
“好了!真啰嗦!”张媗素来不怕这位脾气温和的二哥,朝他做了个鬼脸,挽着谢同君的胳膊就往外走,顺便将默默吃饭的张琮也捞上了。
听着外面两人渐渐远去的的说话声,张偕浅笑着站起,双手交叠,对着邓姬一揖到底,诚恳道:“大嫂自嫁入张家以来,日日为家里操持劳累,偕甚为感激。如今她年纪还小,又要劳烦大嫂多多担待了。”
“你这是做什么?”邓姬连忙起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