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挑拨离间吗?”龚珑冷嗤道:“桓缺是什么样的人?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残虐无情?那又如何?难道我与桓军合作,桓陵事成之后便不会卸磨杀驴?”
听罢龚珑的话,张偕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龚珑并非是一个完全不可攻克之人,他虽是桓缺的人,但却有着极大的个人私心,并且这私心简直不屑掩饰。如此一来,他们是否真的有合作的可能呢?
想到此处,张偕不禁开口问道:“如果我向你保证,若是你此次相助桓军,殿下绝不会卸磨杀驴,你以为如何?或者你有其他的yù_wàng,我张偕必定尽力满足。”
“我要的不是这个。”龚珑转过身来,犀利双眸直视张偕,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第一、我要你帮我除掉陈容,第二、我要你在桓陵登上帝位之后替我保住下阴之地。”
“你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张偕表情微妙,轻轻摇头:“前一个条件我尚可以达成,后一个条件,我没有左右殿下意愿的能力,更何况,我以为你该不是一个如此天真的人。”
“我要你杀陈容,你不疑惑,也不犹豫,我是该夸你心狠手辣,还是该骂你冷血无情?”
☆、合谋
“心狠手辣如何?冷血无情如何?为殿下的天下霸业牺牲,是陈容的使命,也是他的荣幸。”张偕不以为然的开口。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龚珑暗暗心惊的同时,反而不敢轻易应下与面前这人的交易,只是到底还有几分不甘心,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世人说你畏妻如虎才不敢纳妾,如今看来,只怕你妻子也不过是沦为你的利用工具而已。我本以为你对你妻子应有几分真心,可闻名不如见面,你根本就是个无心无情的人!”
“你猜错了。”张偕摇摇头,嘴角边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行事虽然不择手段,但是我夫人,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如此说来,你倒还存有几分真心了?”龚珑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方才的防备之心才去了两分,只是仍不放心的开口:“你自己也承认你行事不择手段,要我如何信你的承诺?如果我今日帮了你,明日你却反悔暗害我,到时我又该如何?”
听到这话,张偕不禁轻笑出声:“龚先生敢在兴武帝手下做事,想必是个敢于以命相搏的赌徒。那么我张偕与兴武帝相比,谁人对你的威胁更大?更何况我只想借兵攻打兴武帝,又非长久居于下阴,即便想要暗害与你,却也有心无力。更何况,你在下阴/部署多年,想必实力相当可观,待下阴尽入你手,桓军与兴武帝对战之时,还不够时间让你继续养精蓄锐,集兵屯粮吗?”
“哼!”龚珑冷哼一声,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张偕转身慢慢往前走,目光放到层层叠叠的飞檐廊角之后,平日里温柔和善的声音此刻也在阴沉的天气下衬出几分低低的森气:“如果我所猜不错,刘典应当是一个相当自傲且沉迷权势之人,他如今的拿捏做作,一是因为好面子,二是想要占据主动地位,其实对于桓军的联姻请求,他心里定是非常乐见其成。”
“你的确善于观察人心。”龚珑叹气:“老实说,跟你的交易,总让我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