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气喘吁吁跑过来,整了整凌乱的博带,愁眉苦脸,“张少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啊?”
张培青愣了一下,心中嘀咕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情吧,她有些心虚,面上笑的更加和善:“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大司马喜笑颜开,“张少尹果真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不绕弯了。”他忧心忡忡道:“我儿卫丹昨日里被大王赐婚,居然要他娶一个庶女,昨天我去找大王问了问,大王却说此时由太子殿下提起,他也没办法。”
大司马愤怒:“我儿才华卓越,正是一展宏图之时,怎么能娶个卑微的庶女做妻!太子殿下也不知怎么忽然提出这件事情,方才我试探了两句,太子却不理会我,摆明了非要这事成。张少尹,你素来和太子关系好,你帮我说说如何?”
张培青越发心虚。
果然因为这件事。
两个月前她用一个灭赵计谋和楚荆换了一个条件,叫卫丹娶黄若朴为妻,太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如今前方战事正如火如荼,赵国溃不成军,太子一高兴就随口赐婚下去,于是乎……
“大司马,你也知道咱们当臣子的,谁知道贵人们什么心思,此事我姑且试一试,至于成不成……”
大司马赶紧说:“没关系,张少尹能帮我已是仁义,若太子真不松口——”他咬咬牙,重重跺脚,纳闷无比,“太子怎么会想起这么个事儿!”
“那我就先回去了。”张培青嘿嘿笑两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快速离去。
大司马望着她一溜烟儿没了的影子,嘟囔,“张少尹今日这么着急干什么呢?”
坐着家仆赶的牛车回家,张培青喝了口热茶,杯子还没放下,之前楚荆送来那两个内侍其中之一,走进来向她行礼。
“大人,太子有书信给您。”
“拿过来。”
这俩人功能忒多,既保护她的安危,又是她和太子之间的秘密邮递员,张培青怀疑他们更大的作用是太子监视自己的工具。
不过她这人向来老实,不犯错,自然不怕什么。
帛书上字体铿锵有力,龙飞凤舞间透着一股子杀伐凌厉之气,一看就知道是楚荆亲笔所写。上面只简单写了几个字。
刺杀,燕。
把帛书收起来,她眸色深沉。
刺杀,燕。当初刺杀她的人是燕国派来的?
燕国这样做有什么动机?仅仅因为怀恨在心?琢磨了一下燕王暴躁狠戾的性格,张培青觉得的确有可能。当初为了摆脱赵国坑了燕国一笔,燕王小肚鸡肠,怀恨在心没什么。
将帛书扔进炭火盆子里,刺鼻的焦糊味儿在屋中弥漫开来。
内侍早就退下了,王衡他们该练剑的练剑,该读书的读书,距离铺子开门还有一个时辰,此时她一个人清闲的很。
再过没几天冬季便完全过去,春天即将来临,天气没有往日那么寒冷,她也不用整天包的跟球一样。
拉了小板凳坐下,她拖过案桌上的点心,捏起一块两三口吃完,舔了舔手指头,顺便想了想燕国的事情。
七国之中,燕国只是个小国,加上燕王性情暴,燕王上下怨声载道。唯一棘手的大概就是燕太子,此人仁义厚德又不失果敢,若是君王,必定能将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可惜上头有燕王压着,他只能缩头老实当自己的太子。
燕国诸公子皆无能,堪当大任的只有太子一人,他要是死了,整个燕国离垮也不久。也就是说,要灭燕国,只要杀了他就行。
又吞了一块点心,张培青信手翻开上次没看完的话本,津津有味看起来。
——
“太子殿下,您说张培青会不会上当?”
常德宫中,宫正小心偷看他的脸色。
楚荆正在批阅今日的奏章,闻言,淡漠的玻璃色眼眸瞥了他一下,宫正立即规矩地低下脑袋。
“不会。”
过了一会儿,楚荆寡淡的嗓音响起。
宫正“咦”了一声,大着胆子问:“太子殿下何出此言?您不是说赵魏一策,正因为赵国羞辱于她,叫张培青记恨才出手。这次燕国刺杀,谋害她性命,难道她不更应该出计谋伐燕?”
楚荆摇摇头,想起那个懒洋洋的无赖,笑了,“不一样。”
他说的简单,宫正却不明白哪里不一样,越发迷茫。
这回楚荆反倒是主动说话。
“张培青此人和别人不同,她空有一身才华,却没有其他谋士争名逐利的热心,更没有为国赴死的慷慨激情。”
慢条斯理的语调波澜不惊:“对付这种人需顺水推舟、借力推力。之前赵国是,现在的燕国同样也是。她不出手,就逼她,不得不出手。”
☆、第62章 瓜分
张培青有理由相信楚荆并没有欺骗她,刺杀人的确是燕国。
在她看来,她曾经算计过燕国,被燕国人刺杀很正常,所以张培青暂时没有什么反击的思想,再说,目前她关注的重心不在这个上面。
千里之外的魏国战场上,赵国已经发现楚国反水。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赵国大军一路劳累抵达魏国边境历城,提出休息几日再开战之后,楚国欣然同意。
等军队修养完毕,明日便准备攻打历城之时,当天晚上楚国士兵忽然叛变,将毫无防备的赵国人如同羊羔般一只只斩杀于刀下。提着裤子慌忙逃窜的赵国人连武器都忘了拿,匆忙逃跑间被利落砍下头颅。
赵国前行二十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