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暗道:你哪里晓得,正因为父皇宠爱太子,我才怕他为了太子铲除我呢!
只是显嘉帝与皇太后虽然都决定暂时不动她,却也没打算把结果透露给她——太子妃成天心惊胆战,偏偏又束手无策。如今查出身孕,固然欣喜又多了个保命的理由,却也怕皇帝借着自己生产做手脚,让自己死得合情合理。
所以趁着请芸姑的机会,想托宋宜笑向晋国长公主说情,给自己试探下皇帝的口风。
宋宜笑不知内情,只道太子妃自从生下钟陵郡王之后多年没有怀孕,偏赶着今年事情多的时候有了,乍忙还闲下来难免胡思乱想。
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应了下来。
她这天回府后把太子妃的担忧与简虚白说了,简虚白闻言倒感到有点不对:“夺储的风波才定,皇舅这会千头万绪多少事情忙不过来呢,哪来的心情去过问儿媳妇的身孕?太子妃不是不懂事的人,怎么会担心这样的问题?”
他若有所思,“还是她私下里做了亏心事,担心皇舅惩罚?”
宋宜笑道:“那怎么办?”
“不管太子妃是否有不妥之处,总是皇家的家务事,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简虚白想了会,道,“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给娘带个话罢!横竖皇舅素来英明,自有决断。”
宋宜笑依言在次日去给婆婆请安时,转述了太子妃的担忧——晋国长公主为了小女儿未来夫婿的前途,也愿意给东宫搭把手,闻言非常爽快的答应尽快入宫向显嘉帝说明。
当然长公主也怀疑:“太子妃近来是不是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皇帝是从来不过问儿媳妇的事情的。”
宋宜笑低眉顺眼答:“媳妇也不晓得,只是瞧太子妃的模样,似乎很是忐忑。”
“那我去问皇帝吧!”晋国长公主也没追问,微微颔首道,“要没其他事你最近也别老出门了,到底月份也大了,即使身体好,也怕意外——梁王妃可不就是个例子?”
“梁王妃?”宋宜笑想到芸姑之前所言,顺口打探,“媳妇听说梁王妃因着摔到了要早产时还吓了一大跳呢!好在梁王妃身体好,到底母子平安。”
果然晋国长公主摇头道:“你还不知道?梁王嫡长子固然落地时没怎么折腾,可这才几天功夫倒病了两场,如今太医院那边专门有个擅长妇.婴的太医守在王府里盯着——也不知道长大点能不能好起来?唉!”
长公主眉宇之间流露出烦忧之态——估计是想起了自己的嫡亲外孙卓平安。
宋宜笑闻言倒是松了口气,梁王嫡长子的不对劲可算有人发现了!
如此这个孩子能够活下来的可能性自是大大提高。
婆媳两个惋惜了会这个孩子——见没其他事儿,宋宜笑也就告退了。
晋国长公主隔了一天入宫,与显嘉帝单独交谈了好半晌才离开。回到长公主府后,她命佳约赶到燕国公府告诉小儿媳妇:“陛下没听说有人针对太子妃,倒说太子妃素来勤勉贤惠,将钟陵郡王教导得既好,辅佐太子也十分用心——长公主殿下说,到底是陛下亲自给太子择的正妃。”
这番话在数个时辰后转达到太子妃跟前,诗婉喜形于色道:“娘娘,这可是陛下与晋国长公主亲口说的!”
“晋国皇姑未必晓得内情,她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太子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重点在于陛下:陛下那番话看似对我只有满意没有意见,但何尝不是一种敲打?”
不过,肯敲打她,说明还是愿意给她个机会的?
太子妃这么想着,提了多少日的一颗心,可算安定了点,下定决心接下来务必要好好表现,挽回印象——机会很快来了:田氏打着探望长女的旗号登门,与太子妃商议小女儿卫银练的婚事。
其实这件婚事也是幌子,田氏此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修复卫家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
毕竟之前东宫摇摇欲坠时,卫家的立场不那么坚定——太子妃又不是那种为了娘家无怨无悔的女儿,如今峰回路转,东宫居然稳操胜券了,卫家自然要痛改前非,争取太子夫妇的宽容与谅解。
而太子妃在娘家的弟妹里,最疼爱幼妹卫银练,尤其去年司空衣萝之事后,卫银练大受刺激,好长时间足不出户,一度让太子妃非常担心。
如今田氏拿卫银练的婚事来请教长女,既是表达对太子妃的尊重,也是为了避免太子妃记恨前事,冷淡自己。
果然太子妃看到亲娘前来,虽然招呼得十分客气,但言谈举止中间不期然的就露出了疏远之色。
待田氏说起卫银练的婚事时,太子妃才露出一抹关心:“银练自己怎么想的呢?”
“她以前的心思你也晓得。”田氏委婉道,“不过是小孩子家不懂事罢了,何必理会?这么大的事情,总要你这个姐姐给掌了眼才成啊!”
——这说的却是卫银练迷恋苏少歌之事。
且不说苏少歌已经跟伊王小郡主定了亲,就算没有这件事,冲着赵王争储失败被出继、苏家已现日落西山之象,卫家也不可能要这么个女婿!
“那家里可有给她相看了?”太子妃沉吟道。
待听田氏说了几个人选——都是才貌双全也有家世的,毕竟即使不提卫家的门第,卫银练的夫婿,将来可是要做天子连襟的,怎么能差了去?
“听着仿佛都不错,不过没见过到底不好说。”太子妃边听边点头,末了道,“要么等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