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熠然脸色有点不好,“别忘了好奇心可以杀死猫。”
宁夏踮脚拍拍他肩头,“要相信你外甥女的智慧,她可是个天才。”
他挥开她的手,双手插裤袋往回走,一脸的认同,“嗯哼,天生的蠢才。”
“……”
***
店里员工听说宁夏暂时不做了,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凑一起商量搞一次聚餐。宁夏举双手赞成,并提出做一份轻乳酪蛋糕带去当餐后甜点。
一众女孩举手欢呼。
聚餐地点在附近一家川菜馆,热热闹闹吃过饭后,切好的蛋糕分到每个人手里,小芳一连声嚷嚷:“糟糕,晚上吃这么多,要长胖了。”
小贝说:“不会啦,轻乳酪很健康的。”
小芳问宁夏:“小夏,是不是啊?”
宁夏已经不客气地咬了好几口,虽然她做的那些创新甜点都未能达到姜熠然的要求,但类似轻乳酪蛋糕这类普通甜点她还是手到擒来的。
她舔舔嘴,说:“这就要看你们对健康的定义是什么了,如果是‘低脂、低糖、低热量、低胆固醇’,那任何甜点都不会是健康食品。”
“啊?!”集体失望。
宁夏笑笑,满足地又往嘴里送-入一大口,“安啦安啦。命里有时终须瘦,命里无时胖成球。今朝有甜今朝食,明日更肥明日忧。”
有人跟着起哄,“那我们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好不好?服务员,再上四瓶啤酒。”
小芳摇头,“四瓶?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
“哎呀,别扫兴嘛,难得开心。”
“就是,开心!”
……
记忆里最疯狂的一次醉酒是毕业前班级最后一次聚会。
叶晓凡刚失恋,她陪她喝酒喝到上吐下泻,从饭店回学校的路上,两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唱歌,唱的是《草泥马之歌》,当疯疯癫癫地哼唱“噢,卧槽的草泥马,噢,狂槽的草泥马”时,惊呆了所有小伙伴。
用他们后来的话说就是:你能想象出两只草泥马每唱到一句草泥马就恶狠狠地指着我们的那种蛋疼的场面么?卧槽的草泥马!
***
宁夏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她前前后后喝得不多也不少,脑子勉强清醒,脚步有点虚浮。
辰良公馆的户外景观宛如一座座串联式的袖珍公园,园路线上每隔一段就会设置休息长椅,喷泉、花架、雕塑等各种小品比比皆是。
宁夏松软地坐在一处长椅上小憩,她仰面向后靠,静谧的天幕如同深蓝的绸带,点点繁星汇聚,似镶嵌的宝石闪闪夺目。晚风飒飒,背后的栾树沙沙作响,宁夏看着头顶的星空,鼻息间全是夏天独特的味道。
不远处的路灯洒下柔柔的光线,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具有安眠的神奇魔力,宁夏神经一点点放松,双眼慢慢地阖上……
让她眯一会,只眯一小会……
不时有车经过,轮胎行驶在水泥路,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哗一下过来,呼一下过去。宁夏想起室友说,那天她和叶晓凡边唱歌边哭泣,哭声伴随着反反复复的“草泥马”惊天动地。没人问叶晓凡为什么哭,因为这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可她哭什么呀,看叶晓凡哭得伤心陪着一起?
突然间一阵水意浸透了眼睛,宁夏从原本坐着的姿势缓缓地跌落下去。
她眼睛动了动,却并未睁开,直到额头抵在一个硬硬的木板上,她才迷迷糊糊地掀开一条细缝。模糊的视野里,好像出现了一抹亮色。是蓝色么?
尚未看清,那亮色越靠越近,像一块布劈头盖下,整个视线全部变成这个颜色。
紧接着,一个沉磁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问:“醒着?”
她把眼睛睁开,瞳孔缓慢对焦,“是你啊。”顿了下,她笑容收敛,有点不开心,“倒霉!怎么又遇到你了!”
叶昭觉眼波微动,只居高临下地静静凝视她。
有什么液体从眼角滑落下去,她一怔,随即伸手去擦,边擦边从长椅上爬起来,抬头看天,“下雨了么?”
她脸酡红酡红的,离着近点便会闻到一股啤酒的气味。由于背光,叶昭觉一开始并未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她站起身,迎着暖橘的灯光酿跄地迈出一步,眼角未擦干净的湿-润处闪过一道微光。叶昭觉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咦,没下雨啊。”她纳闷地犯嘀咕,然后又继续迈步,晃晃悠悠地走起内八字。
“的确没下雨。”他走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