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话虽说得漂亮.却引得小王氏和苏瑞文都有些想法.
小王氏是起了警惕之心.她自忖已对苏陌素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就连对方的左臂右膀也被她斩去了一支.可如今这突然蹦出來的杂役.便让小王氏有种事态不受掌控的感觉.
而苏瑞文的想法显然更符合施计的目的.
虽然婆子说话遮遮掩掩.用的是赏识二字.可这庶女院子里的情况.他还是清楚的.苏陌素哪里有什么内院杂役.如今她既然与一个男仆走得很近.难道是……
苏瑞文的脸色都青了.他一直以礼仪世家自居.最是憎恨那些不顾礼法之事.如果苏陌素真的与杂役有所逾越.他定要亲手收拾了这个女儿.
那婆子一边抱着苏陌素的腿哭.一边观察苏瑞文和小王氏的脸色.她见两位主子都有些迟疑.便只当已经信了自己的.愈发认真做戏起來.
“我的儿啊.我早就劝过你.那天鹅不是我们这些癞蛤蟆能够想的.如今你不听为娘的.连个生死都不知了呀……”
苏陌素望着婆子哭得声嘶力竭.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她弯下腰.伸手给婆子:“你说你儿子不见了.为何要找到老夫人这院子里來.如今已是亥时.你这般大声哭闹.就不怕扰了老夫人的休息.”
那婆子沒有想到苏陌素反应这般淡定.她看着面色温和的苏陌素.心中却只觉得不寒而栗.讲话的时候便也迟钝了不少.
“我、我.我儿子最后來的地方就是老夫人这院子.所以我才來此寻他.”
苏陌素点点头.继续问道:“你儿子什么时候來的.”
那婆子沒有想过.问自己话的人不是夫人小王氏.而是被她即将要诬陷的二小姐苏陌素.
婆子支支吾吾了一阵:“亥时.”
苏陌素问:“老夫人一贯在亥时前入睡.你儿子在老夫人入睡后过來干什么.”
婆子忙摇头:“不是.不是亥时.我记错了.应该是戌时.”
苏陌素冷哼了一声.带着嘲意看向那婆子.
她假意离去.就是为了引出幕后主使.婆子和小王氏出來拦她.她都不怕.苏陌素反而更害怕的是.无人阻拦.
如果真的无人阻拦她的离去.房中那个男人势必要脱离知画的控制.倘若被那人走出了房间或是被人搜查到他在房中.自己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如今小王氏听了这话.并沒有什么反应.可是这婆子却这般着急.想來今日的幕后主使.并非是小王氏.
苏陌素正要趁对方心慌.再追问几句.小王氏却在旁边开口了.
“二姑娘真是时时心念娘家.如今都已经嫁出去了.还想着替我做事.”小王氏如今左手握着对牌.右手拿住了钥匙.如何能允许还有人觊觎她管家的权力.
瞧着苏陌素这风生水起的模样.小王氏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你如今还是新妇.留在娘家夜不归宿定是不行的.來人.送二姑娘出府.”
苏陌素提了提腿.一副要挣脱那婆子桎梏的模样.
那婆子确实是慌了.她得了银子又得了允诺.怎么敢就这样轻易放苏陌素离去.
如今这般关头.她自知留苏陌素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抱住苏陌素的腿.将先前被交代过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什么说话要半遮半露.什么要用含糊的话让二小姐百口难辨.这些婆子通通忘记了.
“二小姐.您可不能这样啊.一日夫妻百日恩.除了您的信笺.还有谁能唤的动我的儿子.二小姐.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忘情负义啊.”
苏瑞文听了这话.心中的猜测陡然被印证.他的整张脸都青了.
苏陌素却是重重一踢.将那婆子踢开來去.
她扬眉冷望:“混账.你竟敢污蔑我.你儿子姓甚名谁我都不清楚.你方才就已经前言不搭后语.如今还胆大毁我清白.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不成.”
苏陌素这话既是说给那婆子听.更是说给苏瑞文听的:“你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我虽是庶出.却也是苏府正儿八经的二小姐.岂是你能任意污蔑的.”
苏瑞文虽然听明白苏陌素的自辩.可却依然有些疑虑.若是寻常时候.他定能理智分辨.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即便是庶出.也是不可能自甘堕落和下人勾搭的.
可恰恰是先前在房中的那番交心.苏瑞文听了苏陌素的话.才在内心同意过自己这个庶女实在平凡庸俗.这样的情况下.他便有几分存疑.如此不受人重视的女儿.就是自甘堕落也实在不足为奇.
苏陌素对苏瑞文的表情、眼神都已十分熟悉.只消一眼.她就明白了苏瑞文的想法.
“父亲.请您为陌素做主.陌素的名声毁了不要紧.苏府的名声可不能毁.”
一旦将那累赘的感情放下.苏陌素处理事情时候的应变能力就好了许多.她这番话虽是威胁.但却真正说到了苏瑞文的痛处上.
“來人.将这婆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竟敢肆意污蔑主子.真是不想活了.”
即便心里再怀疑.再不想站在苏陌素这边.苏瑞文也必须承认.苏陌素就是自己的女儿.
如果因为这个自己并不重视的女儿.而连累了自己如珠如宝的女儿.苏瑞文就是杀了这婆子也不能泄愤.
他当机立断.让人立即就将那婆子拖了下去.
那婆子根本沒有想到会这样.她已将当初指使自己的人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惊慌之下.她语无伦次地喊叫起來:“老爷.老爷.我沒骗您.二小姐从前经常写信给……”
“堵上嘴巴.”苏瑞文根本不想听婆子口中的那些“过往”.他冷冷地督促身边的人将那